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众人就收拾好行囊,继续往潼关方向走。雪已经停了,太阳从东边的山头上爬出来,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嘚嘚嘚”的声音越来越近。众人连忙躲进树林里,屏住呼吸,看着外面的路。
只见一队宋军骑兵从路上经过,大约有二十人,甲胄上的“宋”字格外刺眼,马鞍上还挂着弓箭和长刀。为首的骑兵勒住马,看了看地上的脚印,皱了皱眉:“怎么只有这么点脚印?难道那些后周残党往别的地方跑了?”旁边的骑兵说:“将军,咱们还是赶紧回禀潘将军吧,别在这耽误时间了。”为首的骑兵点了点头,一挥马鞭:“走!”
等骑兵走远了,众人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雪,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大半天,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道雄伟的关隘——潼关!
潼关的城墙是用青石砌成的,高耸入云,上面插着后周的黑色旗帜,虽然有些破旧,却依旧在风里飘扬。城墙下的护城河结了冰,像一条白色的带子绕着关隘。守关的士兵看到他们,连忙举起弓箭,大声喝问:“来者何人?竟敢靠近潼关!再往前走,就放箭了!”
符太后往前走了几步,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士兵,大声说:“我是后周符太后,身边是当今皇帝柴宗训!快让王都虞侯出来见我!”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雪地里传得很远。
守关的士兵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符太后和柴宗训。一个小校连忙跑下城墙,去守将府禀报王都虞侯。没过多久,潼关的城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刀疤,正是王都虞侯。
王都虞侯看到符太后和柴宗训,连忙跪下行礼,铠甲碰撞在雪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末将王都虞侯,参见太后,参见陛下!不知太后和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符太后连忙上前扶起他,声音有些哽咽:“王将军,快起来!咱们……咱们终于到潼关了!”
王都虞侯站起身,看着符太后和柴宗训身后的队伍,眼里满是心疼:“太后和陛下受苦了!末将这就让人准备热水和饭菜,让大家好好歇一歇。潼关的城防坚固,粮草充足,宋军就算来了,也攻不进来,太后和陛下放心!”
众人跟着王都虞侯走进潼关,城里的街道上积着雪,却很干净,偶尔能看到几个巡逻的士兵,看到他们都恭敬地行礼。柴宗训牵着符太后的手,走在石板路上,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他们终于有了落脚点,有了重振后周的希望。
到了守将府,王都虞侯让人给众人准备了热水和换洗衣物,又让厨房做了热乎的饭菜。符太后和柴宗训坐在正厅的桌前,桌上摆着小米粥、馒头、炒青菜,还有一碗蒸鸡蛋羹——正是柴宗训爱吃的。柴宗训拿起勺子,先舀了一勺鸡蛋羹递给符太后:“娘,你先吃。”
符太后笑着接过,心里满是欣慰。吃完饭,王都虞侯把符太后请到书房,书房里挂着一幅柴荣的画像,是当年柴荣赐给他的。符太后把从洛阳逃出来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从箱子里拿出皇符和玉玺,放在桌上:“王将军,这是后周的皇符和玉玺,现在就交给你保管。咱们要以潼关为根基,派信使去秦州、凤州、泽州联络旧部,把这二十州的力量聚起来。只要咱们守住潼关,等赵匡胤的兵力分散了,咱们就出兵河南府,一步步把后周的江山夺回来!”
王都虞侯看着桌上的皇符和玉玺,眼里满是坚定,他“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抱拳:“太后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潼关的三百守军,加上咱们新汇合的弟兄,一共有四百多人,都是能打仗的硬骨头。末将这就派人去秦州,让秦州守将赶紧派援兵来!只要太后一声令下,末将愿率军打头阵,就算战死在开封府的城下,也绝不后退一步!”
符太后点了点头,扶起他:“王将军,辛苦你了。咱们现在要沉住气,不能急。赵匡胤刚夺了后周的江山,根基还不稳,只要咱们能守住潼关,能把这二十州的旧部团结起来,总有一天,能打回开封府,让宗训重新坐在大庆殿的龙椅上。”
柴宗训站在书房外,看着潼关的天空——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天空蓝得像一块宝石。他心里暗暗发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娘守住潼关,一定会重振后周,把赵匡胤赶出开封府,让后周的旗帜重新飘扬在中原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