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定奇谋护济州
符祥瑞抱着柴宗训刚走回内殿,指尖还未触到案上的调兵虎符,心头突然窜起一阵寒意——方才满脑子都是驰援济州,竟忘了岚妹最是心思缜密,若不是身陷绝境,怎会轻易冒用她的身份?
她猛地将虎符按回锦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柴宗训被母亲突然的动作惊到,小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襟:“母后,怎么了?”
符祥瑞低头看向儿子,眼底的慌乱已被清明取代。她将宗训放在铺着软垫的矮凳上,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宗训方才提醒得对,姨母不是鲁莽之人。她敢用我的身份,定是看出咱们这边被联军牵制,怕汴梁兵力空虚,才故意这么做——她是想替咱们分担压力。”
这话出口,殿内烛火似乎都亮了几分。符祥瑞走到窗边,望着殿外沉沉的夜色,声音愈发清晰:“联军三路合围,本就想让咱们首尾不能相顾。若我此刻调兵去济州,汴梁的防卫便会露出破绽,他们正好趁虚而入。岚妹要的,从来不是援兵,是让咱们稳住阵脚。”
她转身快步走到案前,提笔在宣纸上疾书,墨汁晕开的痕迹里满是决断:“青禾!”
殿外的宫女连忙应声而入,见太后神色凝重,忙垂首听令:“奴婢在。”
“立刻派三名最得力的斥候,分三路去追济州调来的精锐。”符祥瑞将写好的密信折好,塞进蜡丸,“让他们务必找到带队的将领,传朕的口谕——原地隐蔽,不许靠近汴梁,待后续指令再行动。另外,让斥候沿途留意联军的眼线,绝不能暴露行踪。”
青禾接过蜡丸,躬身应道:“奴婢这就去办。”
脚步声渐远,符祥瑞重新抱起柴宗训,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发顶:“宗训你看,姨母在用她的法子护着咱们,咱们也得护着她。”柴宗训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小声说:“那姨母就不会有事了对不对?”
“会的。”符祥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刚要再说些什么,殿外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李筠和王溥还没走远,想来是放心不下军情。
她抱着宗训快步走出殿门,夜色中,两位老臣正站在宫灯旁低声商议,玄色朝服上的夜露还未干透。见太后出来,二人连忙拱手:“太后可是有新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