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阿夏肩头的旧伤,眉头微蹙:“你的伤,好些了吗?汾州气候干燥,有没有复发?”
林阿夏心中一暖,连忙答道:“多谢陛下关心,臣的伤已经无碍了。有太医院的秘制伤药,加上这几日的休整,早已痊愈。”
两人走进驿站的内堂,侍卫们在外围警戒,确保安全。堂内炉火正旺,暖意融融。柴宗训坐下后,并没有立刻提及朝堂之事,反而问道:“这一个多月在汾州,将士们的生活还习惯吗?后勤补给都能跟上吗?”
“劳陛下挂心,汾州守将颇为配合,粮草和药材都很充足。”林阿夏答道,“只是……女将士们行军在外,终究有些不便之处,尤其是每月的特殊日子,不少姐妹都会备受煎熬。”
柴宗训闻言,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勿怪,朕并非有意打探隐私,只是实在心疼姐妹们。”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笨拙的认真,“朕一直想问,你们在军营中,遇到这种时候,都是如何应对的?会不会影响训练和作战?”
林阿夏没想到他会关注到如此细微的地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坦然答道:“陛下体恤将士,臣感激不尽。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医官会提前准备些缓解疼痛的草药,姐妹们也会互相照应——体力好的帮着分担值守,擅长针线的会缝制柔软的布条垫在甲胄里,尽量减少不适感。实在严重的,便安排在营中休养,等身体好转再归队训练。”
“竟如此辛苦……”柴宗训的眉头皱得更紧,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茶杯,“朕之前竟不知,你们要承受这些额外的苦楚。男兵打仗只需应对敌人,而你们,既要在战场上拼杀,还要克服这些生理上的不便,实在太难为你们了。”
他思索片刻,立刻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传朕的口谕,让太医院即刻研制专门的调经止痛汤药和药膏,批量制作后送往各地军营,优先供给女辅营。另外,让军需官赶制一批柔软的棉甲内衬和便携暖炉,务必让女将士们的后勤保障更周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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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明!”林阿夏深深躬身,心中的感动难以言表。她原本以为,身为帝王,柴宗训关注的只会是疆土得失、朝堂权谋,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细致地关心将士们的日常疾苦,尤其是女将士们的特殊需求。
柴宗训摆了摆手,目光中满是真诚:“你们为后周出生入死,守护的是朕的江山,是天下的百姓。朕关心你们,是理所应当的。”他看着林阿夏,语气郑重,“以后女辅营有任何特殊需求,不必有任何顾虑,尽管直接奏报朕,朕定会全力支持。”
林阿夏抬头,恰好对上柴宗训的目光。昏黄的烛光下,少年帝王的眼中没有了朝堂上的威严,反而满是温暖与体恤,那份真诚不似作伪,让她心中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轻轻触动。她连忙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异样,轻声道:“臣代女辅营的姐妹们,谢陛下隆恩。”
当晚,两人便在驿站中歇息。第二日清晨,一同启程前往洛阳。一路上,柴宗训不再提及帝王的威仪,反而像个好奇的少年,不断询问林阿夏征战的经历、女辅营组建的过程,还有那些将士们的故事。
林阿夏也渐渐放下了君臣的隔阂,一一娓娓道来。她说起宣州保卫战时,姐妹们如何以少胜多,坚守城池;说起杭州平叛时,将士们如何浴血奋战,安抚百姓;也说起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姐妹,眼中满是悲痛与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