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项尘练拳格外卖力。跟木人桩对练时,他故意让苏先生把弹簧调得更紧,木人桩的胳膊晃得像风车,他却凭着龙血淬体的反应,躲得又快又准,还能抽空打两拳。苏先生看在眼里,没多说什么,只是中午吃饭时多给了他一个煮鸡蛋。
下午练完闪避,项尘就扎进了苏先生的房间。木箱子打开着,他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细砂纸,对着一片铜片打磨起来。砂纸是苏先生特意找的“水砂纸”,沾水用更细,他接了碗清水,把砂纸泡湿,小心翼翼地磨着铜片的边缘——昨天苏先生说过,翅膀的边缘不能有毛刺,不然飞的时候会刮风,还会割手。
铜片一开始有点硬,磨起来沙沙响,项尘不敢用力,只能一点一点蹭。磨了半个时辰,手指都酸了,铜片的边缘终于变得跟其他成品一样光滑,对着光看,一点毛刺都没有。他把铜片放在模子上比了比,正好能嵌进槽里,心里顿时甜滋滋的,像吃了块糖。
“不错,磨得挺匀。”苏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小盒子,“这里面是‘机关油’,等装齿轮的时候涂一点,转起来更顺,还不容易生锈。”
项尘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淡黄色的油膏,闻着有股淡淡的松香味。他学着苏先生的样子,用指尖沾了点油,涂在一个小齿轮上,然后用手指转了转——果然比没涂的时候滑多了,转起来几乎没声音。
“晚上教你装翅膀骨架。”苏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铜片泡软,弯成翅膀的形状,再用细铜丝把翅膀绑在骨架上,记得绑紧点,不然飞的时候会掉。”
那天晚上,项尘第一次尝试弯铜片。他按照苏先生说的,把铜片放进热水里泡了一盏茶的功夫,拿出来时果然软了不少,用手轻轻一掰就能弯。他把软铜片放进木模子,一点一点按出弧度,等凉透了取出来,翅膀的形状跟模子一模一样,边缘光滑,弧度流畅,像真的燕子翅膀一样。
苏先生拿着铜片看了看,点了点头:“还行,没弯歪——明天就装骨架,再把齿轮装上,差不多就能看出样子了。”
项尘把弯好的铜片小心地放在布上,心里满是期待。他看着油灯下的零件,突然觉得机关术跟武道很像,都得慢慢来,一点都急不得——武道要扎稳马步,机关术要磨好铜片;武道要练准拳头,机关术要对齐齿轮,都是靠一点一点的细节堆出来的。
第三天的日子过得格外快。早上跟木人桩练完实战反应,项尘已经能闭着眼挡住木人桩的攻击,还能三拳之内必中靶心;下午他就跟苏先生学装机关鸟的骨架——用细松木做的小骨架,只有拇指粗细,要在上面钻小孔,把铜丝穿过去,再把翅膀绑在上面。
钻孔是个细活,得用比针还细的钻头,慢慢转着钻。项尘一开始没掌握好力道,钻头钻歪了,把木骨架钻裂了个小口,他急得满头汗,苏先生却递过来另一根骨架:“没事,新手都这样,钻的时候盯着钻头尖,别偏就行。”
这次项尘不敢急了,屏住呼吸,眼睛盯着钻头尖,一点一点转着钻。钻了半个时辰,终于钻好了两个小孔,大小正好能穿进铜丝。他用铜丝把弯好的铜片翅膀绑在骨架上,打了个小小的死结,拉了拉,翅膀纹丝不动,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晚上就是最关键的一步——装齿轮和罗盘。苏先生拿着机关鸟的肚子壳,是个椭圆形的小木盒,里面已经刻好了齿轮槽。“先装主动轮,再装从动轮,两个齿轮的齿牙要对齐,不然转不起来。”苏先生一边说,一边用小镊子夹起齿轮,轻轻放进槽里,“你看,这个小齿轮是带动翅膀动的,它一转,翅膀就能上下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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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尘学着苏先生的样子,用镊子夹起齿轮——齿轮太小,他的手有点抖,夹了三次才放进槽里。然后是对齐齿牙,他凑着油灯,眼睛都快贴到木盒上了,才把两个齿轮的齿牙对好,轻轻转了转主动轮,从动轮跟着转起来,一点都不卡壳。
最后是装罗盘。那个核桃大小的微型罗盘,盘面刻着“东南西北”四个小字,还有一圈密密麻麻的刻度,指针是银白色的,亮晶晶的。苏先生用胶水把罗盘粘在木盒的正中间,然后把木盒盖盖上,用细铜丝固定好——机关鸟的肚子就装好了。
“现在把翅膀骨架和肚子连起来。”苏先生递过来一根细竹签,“用竹签穿过肚子上的小孔,连到主动轮上,这样齿轮一转,竹签就能带动翅膀扇动。”
项尘小心翼翼地穿竹签,生怕把齿轮碰歪了。穿好后,他轻轻转了转主动轮,翅膀果然上下扇动起来,铜片翅膀在油灯下闪着光,像真的鸟在扇翅膀一样。
“成了!”苏先生拍了拍手,“现在激活它试试——机关鸟的动力靠的是‘玄气引’,我这里有块玄气石,你拿着,贴近它的肚子,就能激活。”
项尘接过苏先生递来的玄气石——是块黑色的小石头,摸起来暖暖的,带着点玄气的味道。他把玄气石贴在机关鸟的肚子上,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
几秒钟后,机关鸟的肚子里传来“咔嗒”一声轻响,齿轮开始转动,翅膀慢慢扇动起来。一开始还有点慢,后来越来越快,“呼”的一声,机关鸟突然从他手里飞了起来,绕着油灯转了一圈,然后朝着窗外飞去。
“哎,别让它飞丢了!”苏先生赶紧喊道。
项尘慌忙追到窗边,正好看到机关鸟在小院上空盘旋。月光洒在它的铜片翅膀上,泛着淡淡的光,扇动翅膀的声音很轻,像蚊子飞似的。他正想伸手把它招回来,突然看到机关鸟肚子里的罗盘指针动了——原本指着南方的银白色指针,突然猛地转向西北方,还发出了微弱的红光,一闪一闪的。
机关鸟像是被什么吸引着,朝着西北方飞去,翅膀扇动得更急了。项尘赶紧伸手抓住它,把玄气石拿开,齿轮才慢慢停下,罗盘指针的红光也渐渐暗了下去,却还是指着西北方。
“怎么回事?”项尘拿着机关鸟,走到苏先生身边。
苏先生接过机关鸟,盯着罗盘看了半天,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这是感应到时空痕迹了——罗盘只有遇到时空乱流留下的印记,才会发红、转向。西北方……那边是邯郸城外的荒坡,以前是墨家的旧哨站,后来被逆时盟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