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脆响,甲片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士兵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没了动静。机关车丝毫没停,继续往前冲,撞角又扫倒了两个试图堵缺口的黑甲军,硬生生把那个半人宽的缺口撞成了两丈宽的通道。
“冲啊!”滕风见状,立刻拔出佩刀,朝着护秦会的人喊道。三十个汉子跟着他,踩着黑甲军倒地的身体,顺着机关车撞开的通道冲了过去。墨家弟子则推着另外两辆机关车,跟在后面,机关弩时不时射出一支箭,逼退试图反扑的黑甲军。
项尘驾驶着机关车,在方阵里又冲了两步,才慢慢把铁柄往后拉。车轮减速的瞬间,他回头看了眼——黑甲军的方阵已经彻底散了,有的士兵还在地上挣扎,有的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里满是不甘。滕风正带着护秦会的人清理最后几个试图纠缠的黑甲军,刀光闪过,一个士兵的长枪被挑飞,紧接着就被一脚踹倒在地。
“项兄,走了!”滕风解决完最后一个人,朝着机关车喊道。他脸上沾了点血,却笑得爽朗,“赵穆这老东西,想拦我们?还差得远!”
项尘点点头,重新推动铁柄,机关车缓缓向前。他从车厢里探出头,看了眼身后的队伍——护秦会的人虽然有些气喘,但没人受伤;墨家弟子也都好好的,正检查着机关弩的状况。官道上,黑甲军的尸体和散落的长枪躺在地上,晨光洒在上面,竟有种说不出的惨烈。
“阿石,清点一下弩箭。”项尘对着身后喊道。
阿石立刻应道:“项先生,刚才用了三十五支,还剩四十五支!机关车的撞角有点变形,不影响后续使用!”
“好。”项尘松了口气,目光重新投向长平的方向。官道延伸向远方,尽头隐在薄雾里,他知道这只是赵穆的第一道阻拦,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但他握了握手里的铁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不管前面有多少黑甲军,多少陷阱,他都必须把护秦会的人带到长平,把被困的秦国人救出来。
滕风策马走到机关车旁,拍了拍车厢的木板:“项兄,你这一手开车破阵,真是绝了!刚才我还以为要打一场恶仗,没想到这么快就冲出来了。”
项尘笑了笑,没说话。他看着前方的路,风从耳边吹过,带着远处麦田的清香。机关车的车轮继续碾过官道,发出沉稳的声响,像在为他们的前行伴奏。护秦会的人跟在后面,脚步声渐渐又恢复了最初的整齐,墨家弟子的谈笑声也慢慢响了起来,刚才战斗的紧张感,似乎被这晨光和风声悄悄冲淡了些。
只是项尘心里清楚,这平静只是暂时的。赵穆既然派出了黑甲军,就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前面的路上,还有更多的埋伏在等着他们。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重新握紧操控杆,目光变得更加坚定——不管接下来遇到什么,他都要带着这支队伍,闯过所有难关,直达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