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铁车赴险,玄鸟窥敌

第140章:铁车赴险,玄鸟窥敌

一、晋城残晓,铁车待发

晋城的天刚蒙蒙亮时,灶房的烟囱就先冒出了缕缕青烟。杂粮在陶锅里熬煮的咕嘟声,混着远处伤员低低的呻吟,成了这劫后清晨最实在的声响。项尘站在据点的土城墙上,指尖还残留着昨夜玄铁长枪的寒气,目光越过城外的荒林,直直望向北方——那里,是长平古战场的方向。

“少主,喝碗热粥暖暖身子。”赵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粗粝的手掌捧着个豁口的陶碗,粥面上飘着几粒晒干的野枣。他肩头的绷带又渗了些血,昨夜扛着断刀挡邪兵的模样,还清晰地刻在项尘脑子里。

项尘接过碗,温热的粥滑过喉咙,才觉得浑身的僵硬缓了些。“重伤的兄弟怎么样了?”他问。

“墨家的小子们给换了新药,有两个醒过来了,就是还不能说话。”赵刚蹲在城墙上,望着下方广场上忙碌的身影——几个墨家弟子正围着辆黑铁打造的车子调试齿轮,车轮比寻常马车宽了两倍,车厢两侧还嵌着青铜制的机关臂,“滕风先生说,这机关车能载十个人,跑起来比马还快,就是过沟坎得慢些。”

项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正是墨家特制的“惊雷车”,车厢里不仅能载人,还能存放兵器和物资,车底藏着暗格,放着墨青昨晚连夜赶制的几枚玄气雷。他刚要开口,就见墨青抱着个木盒跑了过来,梳得整齐的发髻歪了一缕,脸上还沾着点铜屑。

“项尘哥!机关鸟调试好了!”墨青把木盒打开,里面躺着只巴掌大的铁鸟,翅膀是薄如蝉翼的玄铁片,眼睛是两颗莹绿的夜明珠,“这只比上次的更灵,能飞三里地,还能把看到的景象映在这面水镜上。”他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的水晶镜,递给项尘。

项尘接过水晶镜,指尖在铁鸟的脑袋上按了下——那是墨家机关的启动键。铁鸟“吱呀”一声展开翅膀,翅膀上的齿轮轻轻转动,扑棱棱地飞上城墙,盘旋两圈后,朝着北方的天空飞去,很快就成了个小黑点。

“大家再检查下装备,半个时辰后出发。”项尘把粥碗递给赵刚,转身走下城墙。广场上,幸存的护秦会成员已经集合完毕,一共四十六人,个个都带着伤,却没人耷拉着脑袋——腰间的刀鞘磨得发亮,手里的长枪擦得锃亮,眼神里的光,是要为死去兄弟报仇的狠劲。

滕风正蹲在机关车旁,用布擦拭着车厢上的机关锁。见项尘过来,他站起身:“车底的暗格放了三袋干粮和两皮囊水,玄气雷我标了轻重,红色的威力大,用来炸傀儡,蓝色的能麻痹邪兵,你记得分清楚。”

“嗯。”项尘点头,目光落在滕风手腕上的伤口——那是昨夜为了护着机关图,被邪兵的爪子划的,“你的伤还没好,要不留在晋城?”

滕风笑了笑,把布塞进怀里:“我是墨家的人,机关术比打架在行,到了长平,说不定还能帮你拆了逆时盟的破阵。再说,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项尘没再劝。他知道,这群人跟着他,不是因为他是“少主”,是因为他们都想守住这乱世里的一点念想——不让逆时盟的邪术毁了这天下,不让更多无辜的人像晋城的兄弟一样,死在邪兵的爪下。

半个时辰后,机关车缓缓驶出晋城城门。车轮碾过地上的血痂,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在为死去的人送行。项尘坐在车头,操控着机关杆,墨青坐在他旁边,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水晶镜——那是机关鸟传回来的画面。赵刚和滕风坐在车厢里,跟护秦会的兄弟们低声交代着注意事项,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这一去,怕是比昨夜的晋城之战,还要凶险。

二、玄鸟探路,鬼影重重

机关车在荒路上行驶了两个时辰,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可周围的空气却越来越冷。路两旁的树木早就没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像鬼爪似的伸向天空,地上时不时能看到散落的白骨,有的是人的,有的是马的,风吹过的时候,白骨相撞,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这是长平古战场的边缘了。

“项尘哥,机关鸟快到核心区域了!”墨青突然叫了一声,手里的水晶镜亮了起来,映出一片灰蒙蒙的景象。项尘连忙放慢车速,凑过去看。

水晶镜里,是大片大片的黑色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那是邪兵。它们比晋城见到的邪兵更高大,身上的黑色盔甲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渍,手里的长刀闪着寒光,正围着一个巨大的土台站着。

“count一下数量。”项尘低声说。墨青点点头,手指在水晶镜上点了点,镜面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光纹,开始沿着邪兵的队伍移动。“一、二、三……”墨青的声音越来越沉,“已经数到两百了,还没到头……项尘哥,这些邪兵至少有四百个,是晋城的两倍!”

项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四百个邪兵,已经够棘手了,可接下来水晶镜里出现的东西,让他的心脏猛地一沉——只见雾气里,缓缓走出了二十尊高大的身影,它们通体由玄铁打造,身高足有两丈,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手里拿着丈长的铁戟,每走一步,地面都要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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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玄甲傀儡!”滕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凑到水晶镜前,脸色凝重,“这种傀儡是逆时盟的秘传工艺,刀枪不入,普通的玄气根本伤不了它们,只有用玄气雷炸它们关节处的符文,才能让它们停下来。”

项尘没说话,眼睛死死盯着水晶镜。机关鸟继续往前飞,穿过层层邪兵,飞到了土台的上方——那土台正是赵刚说的祭坛,祭坛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时不时有黑色的雾气从漩涡里冒出来,落在邪兵身上,让它们的气息变得更凶。

而在祭坛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他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手里捧着一块拳头大的血红色玉石,正慢慢朝着黑色漩涡走去。那玉石在雾气里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每靠近漩涡一分,红光就亮一分。

“是鬼面!”项尘的声音里带着寒意。上次在邯郸城外,他跟鬼面交过手,知道这个人的实力有多强——不仅会操控邪兵,还会用邪术,上次若不是滕风用机关术偷袭,他根本讨不到好处。

水晶镜里,鬼面停下脚步,举起手里的血玉,嘴里开始念着晦涩的咒语。血玉上的红光越来越亮,顺着他的指尖,流进了黑色漩涡里。原本不稳定的漩涡,竟然慢慢稳定了下来,周围的黑色雾气也变得更浓了。

“他在用血玉修复时空锚点!”滕风失声说道,“血玉是聚阴之物,能加固时空锚点的稳定性,一旦让他修复完成,锚点就再也关不上了!”

墨青的手开始发抖,水晶镜差点掉在地上。“那怎么办?四百个邪兵,二十尊玄甲傀儡,还有鬼面……我们只有四十六个人,硬闯就是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