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敲着考据社老木屋的木窗,像细弱的鼓点,裹着深秋的凉意往屋里钻。但屋里却暖得很,墙角的铁炉烧着松木,噼啪声里飘出淡淡的松脂香,把每个人的脸都烘得发红。
项尘坐在靠窗的木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上一道旧痕——那是去年小苏翻找卷轴时,不小心用铜尺划出来的。他对面坐着项少龙,这位一向挺拔的兄长此刻眉头皱着,指节因为攥着茶杯柄而泛白。桌边还围了一圈人:李子昂蹲在炉边,手里把玩着个金属玩意儿;老周戴着老花镜,正低头扒拉着一堆泛黄的卷轴;小苏则捧着个陶碗,碗里的热茶冒着白雾,眼神却时不时往项尘这边飘。
“确定要去?”项少龙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沉了些,“混沌界那地方,连个正经的记载都没有,万一……”
“没有万一。”项尘抬眼,目光撞进兄长担忧的眼神里,软了软语气,却没松口,“那地方藏着能解灵脉污染的东西,不光是为了咱们,也是为了青禾族,还有异时空那些人。总不能看着灵脉一天天坏下去。”
他这话一出口,屋里顿时静了静,只有铁炉里松木燃烧的声音更清晰了些。小苏轻轻“嗯”了一声,把手里的陶碗往项尘那边推了推:“项尘哥,先喝口茶暖暖,别着凉了。”
李子昂突然“嗤”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手里的金属玩意儿在灯光下闪了闪:“怕什么?有哥在,还能让他俩摸黑闯混沌界?”
说着,他转身往里屋走,脚步踩在木板上咚咚响。没过一会儿,他拎着个黑色的背包出来,往桌上一放,拉链一拉,“哗啦”一声,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最先滚到项尘面前的是个手电筒,不是普通的塑料壳子,外壳是暗银色的金属,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李子昂把它捡起来,按了下开关,一道白光“唰”地射向对面的墙,比寻常手电筒亮了好几倍,更奇的是,墙上原本空白的地方突然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像水流一样游走,又像星星连成的线,在光里闪了闪,又慢慢隐去。
“这是?”项尘伸手碰了碰那面墙,指尖只摸到冰凉的木头。
“灵痕。”李子昂得意地挑了挑眉,把电筒塞到项尘手里,“上次去现代世界,我找了个搞军工的朋友改的,灯珠换了能照灵体的材质,还加了聚灵阵。混沌界不是灵气乱吗?这玩意儿不光能照路,还能帮你辨灵脉走向,要是有邪祟躲在暗处,一照就能现形。”
项尘按了下开关,白光再一次亮起,这次他特意往角落照去,果然看到墙角有几道细细的淡蓝纹路,是平时屋里灵体走动留下的痕迹,以前根本看不见。他忍不住笑了笑:“行啊李哥,这玩意儿比咱们的探灵符好用多了。”
“那是自然。”李子昂又从桌上拿起几包压缩饼干,包装是军绿色的,上面印着些奇怪的符号。“这玩意儿也不是普通货,我往里面加了灵米粉和茯苓粉,吃一块能顶一天,还能补点灵力。上次我去后山找陨铁,就靠这个撑了三天,比你们带的干粮强多了。”
他说着,拆开一包递给项尘:“你尝尝,味道还行,有股子麦香。”
项尘接过来咬了一口,确实不像普通压缩饼干那么干,嚼着有淡淡的米香,咽下去后,肚子里还暖暖的,好像真有股微弱的灵力在慢慢散开。他点了点头:“不错,比上次吃的那个好多了,那个差点噎死我。”
项少龙也拿了一块尝了尝,眉头舒展了些:“这个好,路上省事儿,还能省点灵力。”
李子昂又拿起一个急救包,也是黑色的,上面绣着个红色的十字。“这里面的东西我也改了,除了绷带、消毒水这些现代玩意儿,我还加了咱们这边的止血草膏和清心散。混沌界浊气重,万一沾了浊气,清心散能顶一会儿。对了,这里面还有个针灸包,是找老中医扎的针,加了灵银,能驱邪。”
他一边说,一边把急救包打开,里面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小瓶子小罐子都贴着标签,写着“止血膏”“清心散”“解毒丸”,还有几支细细的银针,针尾闪着银光。
“李哥,你这是把家当都搬来了?”项尘看着桌上的东西,心里暖暖的。
李子昂翻了个白眼:“废话,你们俩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总不能让你们空着手去吧?这破混沌界连个灯都没有,总不能让你们摸黑打架。”嘴上说着不客气的话,手却把东西一件件往背包里塞,还特意把手电筒放在最外面的侧袋里,“这个好拿,遇到事儿直接掏。”
老周这时突然咳嗽了一声,推了推老花镜,把桌上的两卷卷轴往项尘这边挪了挪:“别光顾着看装备了,看看这个。”
那两卷卷轴都是褐色的,边缘有些磨损,上面还沾着点霉斑,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老周小心翼翼地展开其中一卷,上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墨色有些淡,还有些地方因为发霉,字迹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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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咱们社里藏的《界海录》,前朝修士写的,里面就提了一句混沌界。”老周指着其中一行字,“你看,‘混沌者,无天无地,灵乱气浊,入之则灵脉易逆’。就这么一句,其他的都是讲别的界域的。”
项尘凑过去看,那行字确实很淡,要不是老周指出来,差点就错过了。他皱了皱眉:“就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