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的潮气裹着青铜锈味扑在脸上,凉得人鼻尖发紧。项尘刚把血影的断匕塞进布兜,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响——不是地宫塌陷的碎石声,是沉重的脚步声,像闷雷滚过青石板,每一步都震得脚下的碎石微微发颤。
他猛地回头,玄铁剑瞬间出鞘,时光晶的金光顺着剑柄往上爬,在刃口凝出一层淡金色的光。只见远处的密道入口处,一排黑影正缓缓走出来,青铜色的甲胄在玄鸟鼎的绿光里泛着冷光,手里握着长约丈许的青铜剑,剑刃上还沾着干涸的黑褐色痕迹,显然是之前斩杀过生灵。
“兵马俑……”项尘的声音绷得发紧,后背凉得像贴了块冰。他记得刚进遗迹时,这些兵马俑被枪魂的威压镇住,个个僵在原地像雕塑,可现在,它们眼窝的位置泛着淡淡的灰光,玄气顺着甲胄的缝隙往外溢,显然是枪魂的威压减弱,又重新活了过来。
最前面的兵马俑停下脚步,青铜剑往地上一拄,“当”的一声脆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它的头微微转动,陶制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项尘能感觉到,那对空荡的眼窝里,藏着一股冰冷的杀意,正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闯入领地的猎物。
“还真是阴魂不散。”项尘咬了咬牙,心里暗骂。刚才跟血影打斗、引爆玄火药,已经耗了不少玄气,现在又要对付这些刀枪不入的兵马俑,要是拖久了,地宫一旦彻底塌陷,他就算打赢了也得被埋在地下。更要命的是,这些兵马俑的玄气带着股地脉的阴气,和逆时罗盘的阴气还不一样,更厚重,更难打散,之前他试过用玄铁剑劈砍,只能在甲胄上留下道白痕,根本伤不到里面的陶身。
“不能硬拼。”项尘快速盘算,目光扫过怀里的激光机关——刚才用它杀血影时,红光连玄铁都能穿透,对付兵马俑的青铜甲胄应该没问题。他没犹豫,左手掏出激光机关,右手往时光晶上按了按,把玄气灌进机关里。
玄铁短筒上的仙秦符文瞬间亮了起来,像串烧红的珠子,筒口的红光越来越浓,比之前杀血影时亮了三倍,连空气都被烤得微微发烫。项尘把机关的开关往上拨了拨——这是他刚才研究时发现的,往上拨是最大功率,红光的射程和穿透力都会翻倍,就是耗玄气快,好在现在有时光晶补充,倒不用太担心。
“吼——”
最前面的兵马俑像是察觉到了危险,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声音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是玄气在甲胄里震动的声响,听得人耳膜发疼。它举起青铜剑,朝着项尘猛地冲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甲胄摩擦着青石板,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像生锈的铁片在刮石头。
项尘没躲,握着激光机关的手稳得像块铁。等兵马俑冲到离他两丈远的地方,他突然扣下扳机——“咻!”一道猩红的红光从筒口射出去,快得像道闪电,直刺兵马俑的胸口。
“嗤啦——”
红光撞上青铜甲胄的瞬间,发出一阵刺耳的腐蚀声,比玄火药炸响还难听。兵马俑的甲胄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的蜡,瞬间融化出一个拳头大的洞,红光没停,直接穿透甲胄,扎进里面的陶身里。
“砰!”
陶身被红光炸得粉碎,黑色的陶片飞溅得到处都是,里面的玄气失去了载体,化作一缕缕灰烟,散在空气里。兵马俑的上半身“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只剩下两条腿还站在那里,晃了晃,也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没了动静。
“果然有用!”项尘心里一喜,手里的激光机关没停,对准后面冲上来的兵马俑群扫过去。红光像条烧红的铁条,在兵马俑中间划过一道弧线,凡是被红光碰到的兵马俑,要么甲胄被击穿,陶身碎裂,要么直接被拦腰截断,连一声嘶吼都发不出来。
后面的兵马俑像是没看到同伴的惨状,依旧往前冲,青铜剑在手里挥得虎虎生风,玄气凝成的剑气朝着项尘劈过来。项尘一边用激光机关射击,一边往后退,脚步踩着之前的碎石堆,避开剑气的攻击。红光在他手里像活过来一样,时而直射,时而横扫,每一道都能解决一个兵马俑,很快,密道入口处就堆满了破碎的甲胄和陶片,玄气的灰烟在空气里飘着,像层薄薄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