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诺却毫无察觉,还在男人腿上扭了扭,裙摆又往上掀了半寸,露出的肌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瓷白。
她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脸颊,指腹用力往中间挤,把他冷硬的唇线挤成个圆。
“唔,比雪球的脸软乎。”
她咂咂嘴,指尖在他颧骨处来回揉搓,带着点逗弄的意味。
雪球是她以前养的那只萨摩耶,每次闯了祸被她捏脸,都会耷拉着耳朵吐舌头。
此刻这男人明明僵得像块石头,她却偏要在他脸上找出点温顺的影子。
男人的下颌线绷得能弹出响声,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里,依诺的影子被捏脸的动作扯成了歪歪扭扭的形状。
他能清晰感受到她指腹的温度,柔弱无骨的指尖每一次滑动都在他冷硬的皮肤上留下道灼痕。
这动作比被人扇耳光还让他难堪。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敢把他当狗逗弄。
旁边的助理已经开始默默背诵遗嘱了。
他看见老板耳后那截脖颈的皮肤泛起青白色,那是暴怒到极致的征兆。
男人突然抬手捏住她的手腕。
“滚下去。”
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依诺被他捏得手腕生疼,像是被铁钳夹住,骨头都在发颤。
她用力想挣脱,可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指尖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里,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
听到这个“滚”字,她像是被踩中了最敏感的神经。
想起司景年那混蛋回国后,第一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叫她滚。
也是这样冰冷的语气,也是这样毫无温度的眼神,像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她最疼的地方。
心口的旧伤突然被撕开。
此刻更是像被点燃的炮仗,所有的委屈、愤怒和手腕传来的疼痛一股脑儿冲上头顶。
“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又急又响,像被暴雨淋透的幼兽,在寂静的包厢里炸开。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顺着脸颊往下涌,不仅打湿了男人的前襟,还顺着领口往他衬衫里钻。
冰凉的触感混着她温热的呼吸,烫得他皮肤发麻。
男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弄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