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立刻将昨天王莽当众宣布的任务细则,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从西山采石场,搬运至黑风矿洞栈道起点,标准青岗石,每十块记录一点贡献点。”
刘执事听完,冷冷地瞥了王莽一眼。这任务难度和报酬,明显不对等!但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看向张伟:“既然如此,你等为何在此喧哗停滞?”
“回执事!”张伟语气带着一丝“激动”,“并非弟子等人懈怠!实在是……实在是这青岗石过于沉重,以弟子等人微末修为,徒手搬运,无异于蚁负大山,寸步难行!弟子等人从清晨至此,耗费数个时辰,用尽各种土法,方才勉强将这一块石头移动至此!心中焦急,唯恐耽误宗门大事,故而方才情绪激动,惊扰了执事,还请执事恕罪!”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说明了任务的艰难(是真的),又表现了自己的努力和“忠诚”(用土法搬动了一块),更隐晦地点出了任务的“不合理性”——让炼气初期弟子徒手搬运数百斤巨石,这本身就有问题!
王莽在一旁听得脸色铁青,急忙插嘴道:“刘师兄,休听他狡辩!任务虽难,但宗门贡献点给得足,正是磨砺弟子的好机会!他们定是偷奸耍滑……”
“王管事!”张伟猛地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被冤枉的愤懑,“弟子等人是否偷奸耍滑,执事大人自有明鉴!弟子只想问一句,宗门分派任务,是否也应考虑弟子实际能力,量力而行?若人人都分派这等远超自身能力的任务,岂不是白白浪费宗门人力,耽误正事?弟子等人不怕吃苦,只怕……只怕有心人假公济私,借宗门任务之名,行打压同门之实!”
“你胡说八道!”王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伟的鼻子。
“够了!”刘执事一声冷喝,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他目光如刀,在张伟那“诚恳而委屈”的脸上和王莽那气急败坏的脸上来回扫视。
他岂能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王莽借任务刁难人是常事,只是以往没人敢捅到台面上来。这个叫张伟的杂役,倒是胆大心细,不仅敢硬接任务,还敢当着巡查执事的面,把事情挑明!
虽然方式取巧,搬动一块石头用了几个时辰,但至少证明他在努力想办法,而不是坐以待毙。反观王莽,气量狭小,吃相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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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执事心中已有决断。他不在乎底层弟子的恩怨,但他在乎宗门法纪和效率。王莽此举,确实过了。
“任务既已分派,便需完成。”刘执事先定了调子,堵住张伟可能想取消任务的念头,但话锋随即一转,“然,任务难度与弟子能力确有不符。王莽,你身为管事,分派任务当公允,此事你确有失察之责!”
王莽脸色一白,低头不敢言语。
刘执事又看向张伟:“你等能另辟蹊径,移动此石,虽效率低下,亦算用心。然,宗门任务,不可耽搁。”
他沉吟片刻,做出了裁决:“此任务不变,你等需按量完成。然,念尔等修为低微,特许你等可自行制作、使用无灵力驱动的辅助工具,并可将每日任务量,分摊至多日完成,但总时限不得超过一月。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