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的血腥味还未完全散去,混杂着疗伤丹的清苦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萧炎顾不上擦拭溅在衣角的血渍,快步走到萧山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大长老的胳膊,将他搀到旁边一张还算完好的梨花木椅上坐下。他指尖一动,从纳戒中取出一个莹白色的瓷瓶,瓶身上雕刻着精致的云纹——这是他特意为族人准备的四品疗伤丹,丹药呈淡金色,入手温热,对跌打损伤、斗气震荡引发的内伤都有奇效。
“大长老,您先服下这颗丹药,能暂时压制伤势,缓解疼痛。”萧炎拧开瓶塞,倒出一粒丹药递到萧山面前,眼神里满是关切。萧山看着丹药上流转的光晕,知道这是难得的珍品,却也没推辞,颤抖着接过丹药,就着旁边族人递来的温水咽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药力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很快便扩散到四肢百骸,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胸口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萧炎没多停留,转身走向大厅角落。那里蜷缩着七八个受伤的族人:护院萧勇的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袖口被鲜血浸透,脸色惨白如纸;年过六旬的萧婆婆额头磕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痂混着灰尘粘在脸上,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身上带着擦伤,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看到萧炎走近,眼中既害怕又带着一丝依赖。
萧炎蹲下身,逐一将疗伤丹分给他们,声音温和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大家别怕,现在安全了,先把丹药吃了,好好养伤。有我在,没人再敢欺负萧家。”萧勇接过丹药,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萧炎按住肩膀:“先养好伤,不用多礼。等伤好了,还要麻烦你保护族人。”萧勇眼中泛起泪光,重重地点了点头,将丹药紧紧攥在手心。
待最后一个孩子接过丹药,萧炎才重新走回萧山面前,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大长老,刚才只顾着处理加列家和奥巴家的人,还没来得及细问——您和族人们伤得重不重?还有,我父亲呢?怎么没看见他的身影?”
提到“父亲”二字,萧炎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几分,指尖微微收紧——他一路从落云城赶回来,心里最牵挂的就是萧战的安危,此刻没在大厅见到父亲,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
可萧山听到这话,脸色却骤然变得难看,原本稍有血色的脸颊重新褪去光泽,他低下头,不敢直视萧炎的眼睛,双手紧紧攥着拐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满是愧疚与颤抖:“萧炎……是我没用,是我没能守住萧家,没能保护好族长……”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萧炎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上前一步,抓住萧山的胳膊追问,“我父亲他怎么了?是不是也受伤了?他现在在哪里?”
“比受伤更糟……”萧山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才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昨天晚上三更天,云凌带着四个穿着黑色斗篷的黑衣人闯进了萧家。那些黑衣人实力极强,出手狠辣,我们的护院根本不是对手,短短半个时辰,就有十几个族人被打伤。云凌那老贼目标明确,就是冲着族长来的,他用风系斗技打伤了阻拦的萧虎,然后和黑衣人一起,强行把族长掳走了……我们追出了乌坦城,却被他们用斗技甩开,连他们往哪个方向逃的都不知道……”
“什么?!”萧炎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嗒”作响,眼中瞬间燃起滔天怒火,周身的斗气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淡紫色的斗气涟漪如同水波般扩散,将旁边的木桌震得微微晃动,桌面上的瓷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想起在饭肆听到的消息,只以为云凌只是打伤族人、抢夺产业,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直接掳走父亲!
“云凌!”萧炎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彻骨的杀意,“我若不将你碎尸万段,让你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萧炎就枉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