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青冥看着台下这出闹剧,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他抬脚走下尸骸小丘,每一步落下,脚下都有灰黑色的藤蔓破土而出,顺着他的步伐向前延伸,在地面上勾勒出一朵巨大的黑莲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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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宗的人,”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管好你们的人。再让我听到‘邪魔’两个字,下次被葬在这里的,就是你们。”
这话不是威胁,而是陈述,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没人敢怀疑它的真实性。
那些刚才还对荆青冥指指点点的修士,此刻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连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怕触怒这位刚刚 “救世” 的修罗。
荆青冥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苏清漪身上。
苏清漪的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她看到荆青冥的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斥责都让她难受。
“你……”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道歉?解释?还是感谢?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荆青冥没再看她,转身走向远处的腐毒沼泽。他的身影渐渐被升起的毒雾吞没,只留下那片不断扩张的秽土领域,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烙印,刻在仙城之外的土地上。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仙宗众人才敢大口喘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不少人腿一软瘫坐在地,看着满地的尸骸和那片诡异的黑莲图案,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深深的恐惧。
“长老,” 有弟子颤声问,“我们…… 要不要毁掉那片秽土?万一…… 万一它继续扩张……”
一位白胡子长老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望着毒雾深处:“毁不掉的。那是他的力量印记,除非…… 能杀了他。”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杀了他?
谁能杀了那个徒手捏碎秽母巢、把邪魔污染当养料的怪物?
林风靠着护罩滑坐在地,看着自己那柄布满黑斑的断剑,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笑声里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苏清漪站在原地,晚风吹起她的发丝,露出一张泪痕交错的脸。她低头看着脚下那朵由林风鲜血催生的血色小花,忽然想起荆青冥退婚那日,他手里捏着的那株被碾碎的青冥草。
那时的他,眼神里还有光。
而现在,那束光,已经变成了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远处的腐毒沼泽里,荆青冥停下脚步。
他看着沼泽深处那片因他离开而重新枯萎的草木,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刚才吸收本源污染时,除了混乱的意识,他似乎还捕捉到一丝微弱的、不属于邪魔的气息 —— 那气息很温暖,像春日阳光洒在花圃上,带着淡淡的青草香。
“是错觉吗?” 他喃喃自语,指尖拂过一株濒死的蚀骨花。
蚀骨花突然剧烈颤抖,花瓣层层展开,露出里面一枚晶莹的露珠。露珠滚落,映出荆青冥左眼那朵妖异的黑莲,也映出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迷茫。
他收回手,转身走进更深的黑暗里。
身后,仙城的轮廓越来越小,而那片由他亲手造就的秽土领域,正随着夜幕的降临,绽放出越来越妖异的光芒。
今晚,注定有很多人睡不着。
而属于荆青冥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腐毒沼泽的夜,比仙城更浓稠。
荆青冥坐在昔日药园的断壁上,指尖悬在一株刚抽芽的青冥草上方。这株草是他从仙城废墟里刨出来的,根茎还沾着苏清漪碾碎它时留下的指痕,此刻却在他的秽土领域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片,只是叶尖泛着抹不去的灰黑。
“连你也变了。” 他轻笑,指尖滴落一滴本源污染。
青冥草猛地震颤,叶片瞬间黑化,却没枯萎,反而在草心凝结出一颗米粒大的黑珠,珠体里流转着与他左眼黑莲同源的光泽。
“系统提示:检测到变异青冥草,可炼化为‘葬神花种’,是否融合?”
荆青冥收回手。他想起老花匠临终前的话:“青冥草啊,最是记情,也最是记仇。” 那时他不懂,现在看着草心的黑珠,突然明白了 —— 这草记住的,是被碾碎的疼。
远处传来衣袂破风的声响。
七道黑影踏着毒雾而来,黑袍上绣着白骨莲花 —— 是拜魔教的污染祭司。为首者脸上嵌着七枚青铜环,环上刻满扭曲的符文,正是枯萎秘境里被荆青冥重创的那位。
“花间修罗果然名不虚传。” 祭司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连秽母巢都成了你的养料,倒是省了我教献祭的功夫。”
荆青冥挑眉:“来抢食?”
“不。” 祭司抬手,七枚青铜环同时亮起,沼泽深处传来无数锁链拖动的声响,“是来请你入教的。我教‘污神’说了,你这样的‘完美容器’,不该屈居仙宗之下。”
地面突然裂开,数十具被锁链穿透琵琶骨的魔化修士破土而出,他们的胸腔里都嵌着朵跳动的血花,正是拜魔教的 “血祭之术”。
“这些是前几日被你抽干污染的仙宗弟子。” 祭司笑得残忍,“我教用秘法续了他们的命,现在,让他们来‘感谢’你这位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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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化修士嘶吼着扑来,枯槁的手掌抓向荆青冥的咽喉。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神智,只有被污染扭曲的怨恨 —— 那是对 “剥夺者” 的极致恨意。
荆青冥站起身,黑莲领域骤然收缩。
原本蔓延数里的秽土猛地塌陷,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所有扑来的魔化修士都被卷入其中,惨叫声在漩涡里被撕扯成细碎的哀鸣。当旋涡平息时,原地升起一片灰黑色的花田,每朵花的花盘上,都烙印着修士临终前的绝望面容。
“就这点手段?” 他掸了掸衣袖,仿佛只是拂去尘埃。
祭司脸上的青铜环突然剧烈震颤,七枚环同时渗出黑血:“你…… 你的领域能吞噬信仰之力?”
“不止。” 荆青冥左眼黑莲旋转,花田里的毒花突然齐齐转向,花盘合拢又炸开,射出万千灰线,“还能读心。”
灰线穿透黑袍的瞬间,祭司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 拜魔教总坛的血色祭坛、被钉在祭坛上的半污染孩童、以及 “污神” 本体那张由无数人脸拼凑的巨脸。
“你看到了什么?!” 祭司惊恐嘶吼,青铜环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污神庇佑 ——”
话音未落,他的头颅突然从脖颈上滑落,滚到荆青冥脚边。青铜环崩碎的刹那,荆青冥捕捉到最后一段破碎的意识:“…… 净世大阵的阵眼,在葬神渊底……”
剩余六名祭司见状欲逃,却被花田里突然暴起的藤蔓缠绕。那些藤蔓上的毒花正贪婪地吮吸着他们的精血,在黑袍上绽放出妖异的图案 —— 那是拜魔教的白骨莲花,只是此刻全被染成了墨黑。
荆青冥拾起那颗还在滚动的头颅,指尖按在祭司眉心:“污神?不过是头躲在祭坛后的老东西。”
头颅的眼窝里渗出黑血,凝结成一张残缺的地图,地图中央用血色标注着 “葬神渊” 三个字,旁边画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
“净世白莲么。” 他将头颅捏碎,灰黑色的粉末融入脚下的花田,“倒省了我找线索的功夫。”
沼泽深处,老花匠的木屋突然亮起微光。
荆青冥转身望去,只见那间被毒瘴环绕的破屋前,不知何时站着个佝偻的身影。身影手里捧着个陶罐,罐口飘出的香气,竟与他之前捕捉到的那丝温暖气息一模一样。
“是你。” 他认出那是老花匠的邻居,那个被他抽干污染后衰老十年的老人。
老人抬起头,脸上布满皱纹的皮肤下,隐约有青绿色的脉络在跳动:“小荆啊,你爹托我给你带样东西。” 他揭开陶罐,里面没有丹药,只有半捧湿润的黑土,土面上浮着层淡淡的白霜。
“这是‘寂灭黑壤’。” 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像春日溪流,“你爹说,等你能让青冥草开花时,就把这个给你。”
荆青冥瞳孔骤缩。
寂灭黑壤 —— 大纲里提到的花仙祖地核心土,传说能让枯木回春,也能让繁花瞬间化为飞灰。他曾在血脉记忆里见过这片黑土,那时它还洁白如霜,被花仙先祖用来培育净化邪祟的仙花。
“你是谁?” 他握紧拳头,黑莲领域蓄势待发。
老人笑了,皱纹里渗出青绿色的汁液:“我?我是守壤人啊。” 他的身体突然开始透明,化作无数青绿色的光点融入黑土,“去葬神渊吧,那里有你娘留下的…… 另一 half 壤。”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风里时,陶罐里的黑土突然沸腾,在地面上勾勒出半张残缺的星图,星图的缺口处,正对着葬神渊的方向。
荆青冥俯身拾起陶罐,指尖触到黑土的刹那,左眼的黑莲突然剧痛,一段尘封的记忆碎片冲破脑海 ——
暴雨夜,年轻的老花匠抱着襁褓,站在片燃烧的花圃前。一个穿着青衫的女子从火里走出,将半捧黑土塞进他怀里:“若吾儿觉醒花仙血脉,让他用这土…… 种出能吞噬黑暗的花。” 女子的脸被火焰模糊,唯有眉心那朵青冥草印记,与他一模一样。
“娘……” 他低声呢喃,第一次不是因为力量,而是因为血缘,感到心脏被攥紧的疼。
远处仙城方向传来钟声,三长两短 —— 是仙宗召集所有修士的紧急信号。
荆青冥将陶罐收入袖中,看了眼重新沉寂的花田。那些由拜魔教祭司精血催生的毒花,此刻正朝着葬神渊的方向微微倾斜,像是在指引道路。
他转身踏入毒雾,青冥草在他身后的秽土领域里,悄然绽开了第一片纯黑的花瓣。
今夜的沼泽,不止有血腥味。
还有一丝破土而出的,属于血脉传承的腥甜。
仙城戒严的钟声尚未停歇,荆青冥已站在葬神渊边缘的迷雾外。
渊底翻涌的不是毒瘴,而是肉眼可见的灰色气流,它们如同活物般盘旋上升,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水波状的扭曲 —— 这是大纲中描述的 “规则扭曲带”,是污染浓度达到极致后引发的空间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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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这里。” 他指尖的黑莲印记微微发烫,与渊底某种存在产生了共鸣。方才从守壤人残魂中捕捉到的信息碎片,此刻在脑海中拼凑成清晰的画面:母亲将半捧 “寂灭黑壤” 封存在渊底,与 “净世白莲” 的两种共生。
“想进渊底?先过我这关!”
怒喝声中,林风踏着金芒落在他身前。此刻的林风已不复往日风采,左臂以玄铁支架固定,断裂的本命剑被重铸成一柄布满锯齿的短刃,刃身流淌着不稳定的金色光晕 —— 那是强行燃烧精血催发的净化之力。
他身后跟着十二名净化派死士,每人胸前都贴着黄符,符纸上用朱砂画着残缺的 “净” 字,正是仙宗禁术 “燃魂符”,以折损百年寿元为代价,换取一时的污染免疫。
“清漪说你要找净世白莲救你爹?” 林风笑得狰狞,短刃指向渊底,“可惜,那莲种早在三日前就被我取走了。现在,它正作为‘净世大阵’的阵眼,等着把你这怪物彻底净化!”
荆青冥挑眉,左眼黑莲缓缓旋转:“你以为凭那破阵能困住我?”
“困不住你,也能拖死你!” 林风猛地扯下胸前的黄符,十二名死士同时暴喝,燃魂符无火自燃,金色火焰将他们包裹成十二道火炬,“仙宗已经向‘拜魔教’许了诺,只要他们拖住你三日,等大阵蓄满力量,整个葬神渊都会化作净化火海!”
话音未落,渊底的灰色气流突然加速翻涌,隐约传来祭司的诵经声。拜魔教的人果然早就埋伏在此,那些灰色气流中,竟夹杂着无数细小的血色符文 —— 正是 “污染祭司” 操控的 “血祭领域”。
“两面夹击?” 荆青冥笑了,笑声在迷雾中荡开,激起层层叠叠的回音,“倒是比单打独斗有趣些。”
他向前踏出一步,黑莲领域与渊底的灰色气流碰撞,发出刺耳的嗡鸣。那些原本温顺的毒花藤蔓突然变得狂暴,在他身后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网眼间悬挂着无数晶莹的露珠,露珠里倒映着死士们惊恐的脸 —— 那是 “毒花索命” 的进阶能力,能将目标的恐惧具象化为毒素。
“动手!” 林风暴喝一声,率先扑上。锯齿短刃带着金色火焰劈向荆青冥的脖颈,刃风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灼烧得噼啪作响。
荆青冥侧身避开,指尖拂过一株从地里钻出的枯藤。枯藤瞬间硬化如铁,缠绕上林风的右臂,藤尖刺入他的皮肉,贪婪地吮吸着燃烧的精血。
“呃啊 ——” 林风惨叫,他惊骇地发现,那些被视为 “邪祟” 的枯藤,竟能吞噬他的净化之力!短刃上的金色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不可能!净化之力怎么会被污染吞噬?”
“为什么不能?” 荆青冥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弄,“你以为的正邪对立,不过是力量的两种形态罢了。就像……” 他抬手,枯藤突然绽放出金色的花朵,花瓣边缘却流淌着墨色汁液,“这样。”
金色花朵散发出的香气,竟与林风的净化之力同源,却带着更强的腐蚀性。一名死士不慎吸入香气,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玄铁铠甲如同纸糊般融化,露出下面正在灰化的皮肉。
“这是…… 用净化之力培育毒花?” 林风目眦欲裂,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坚守的 “正道”,在荆青冥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 对方早已跳出了正邪的桎梏,将两种极端力量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在此时,渊底的灰色气流突然暴涨,十二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将荆青冥和林风同时笼罩。拜魔教的祭司们在渊底现身,他们站在一座血色祭坛上,祭坛中央插着十二柄骨剑,剑身上串着尚未完全死去的修士 —— 正是那些被荆青冥抽干污染的仙宗弟子。
“污神说,让你们俩的‘纯净’与‘污秽’,都成为祂的养料!” 祭司们同时念咒,骨剑上的修士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化作十二道血线注入光柱。
光柱内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荆青冥和林风的身体都出现了重影,仿佛要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这是拜魔教的‘血祭空间’!” 林风脸色剧变,短刃疯狂劈砍光柱,“一旦被拉入祭坛,连神魂都会被污染同化!”
荆青冥却异常平静。他能感觉到,光柱中的污染之力正在被左眼的黑莲印记主动吸收,那些试图侵蚀他神魂的血色符文,在触碰到黑莲的瞬间便化作了精纯的能量。
“看来,你们的污神也需要‘养料’。” 他看向林风,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要不要合作?”
林风眼神挣扎,看着周围不断逼近的血色符文,最终咬牙点头:“暂时休战!等出去再分生死!”
荆青冥没再说话,黑莲领域突然向内收缩,形成一个灰黑色的蛋壳状护罩,将两人包裹其中。护罩表面,枯藤与毒花交织成复杂的纹路,竟硬生生挡住了血色光柱的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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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这是将领域压缩成盾?” 林风震惊地看着护罩外不断炸裂的血色符文,“你的控制力怎么可能……”
他话未说完,护罩突然剧烈震颤。渊底的祭坛上,十二柄骨剑同时炸裂,化作一团巨大的血色旋涡,旋涡中央,一张由无数人脸拼凑而成的巨脸缓缓浮现,正是拜魔教信仰的 “污神” 本体虚影。
“找到你了…… 完美的容器……”
低沉的声音直接在两人脑海中响起,血色旋涡猛地收缩,将护罩狠狠拽向渊底。
林风发出绝望的嘶吼,短刃上的金色火焰彻底熄灭:“完了…… 我们都要被祂吞噬了!”
荆青冥却在此时笑了。
他看着不断逼近的血色旋涡,左眼的黑莲印记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阶邪神虚影,是否吞噬?”
“吞噬。”
这一次,他没有被动吸收,而是主动引导丹田内的本源污染,化作一条墨色巨龙,冲破护罩,迎向血色旋涡。
墨龙与漩涡碰撞的瞬间,整个葬神渊都剧烈摇晃起来。黑色与血色的能量如同潮水般相互冲刷、吞噬,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林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个疯子…… 竟然在主动吞噬邪神虚影?!
就在两种能量碰撞的顶点,荆青冥突然感觉到与渊底的共鸣达到了极致。他低头看向渊底,在血色旋涡与墨龙的缝隙中,隐约看到了一抹纯白 —— 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莲根扎在一片漆黑的土壤里,正是 “净世白莲” 与 “寂灭黑壤” 的共生体!
“找到了。” 他低语,左眼的黑莲印记骤然旋转,“枯荣道典?生机掠夺!”
墨龙突然掉头,不再与血色旋涡纠缠,而是猛地扎向渊底,将那朵白莲连同黑壤一起卷了上来。
“不 ——!” 血色巨脸发出愤怒的咆哮,旋涡加速收缩,想要夺回白莲。
但已经晚了。
荆青冥握住白莲的刹那,莲瓣突然绽放,纯白的花瓣与墨色的黑壤交织,散发出既净化又腐蚀的奇异能量。这股能量涌入他的体内,与丹田内的本源污染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系统提示:寂灭黑壤与净世白莲融合,血脉异化度突破 50%,解锁能力‘生灭领域’(可在净化与污染间自由切换)。”
左眼的黑莲印记与白莲的白光同时亮起,形成一个黑白交织的太极图案。血色旋涡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冰雪消融,迅速退散。
林风看着荆青冥手中那朵半白半黑的莲花,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原来…… 净世白莲和寂灭黑壤,本就是一体的…… 所谓净化与污染,从来都是同一种力量的两面……”
荆青冥没理会他的顿悟,转身看向渊底正在溃散的血色祭坛。拜魔教祭司们的惨叫声中,他指尖的黑白莲花轻轻一弹,一道黑白交织的光束射下。
祭坛瞬间湮灭,只留下十二枚正在融化的青铜环。
“今日暂且放过你们。” 他的声音响彻渊底,“下次见面,便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他不再看林风,转身踏入葬神渊深处的迷雾。黑白莲花在他掌心缓缓旋转,照亮了前方蜿蜒向下的石阶 —— 那是通往母亲封印之地的道路。
林风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迷雾中的背影,突然咳出一口黑血。短刃从手中滑落,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响声。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
不是输在力量,而是输在对 “力量” 本身的理解。
在荆青冥眼中,从来没有绝对的净化,也没有绝对的污染。
只有能为己用的力量,和…… 碍事的累赘。
渊底的迷雾渐渐合拢,掩盖了石阶上那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远处,仙城的钟声早已停歇,唯有葬神渊深处,传来隐约的花开之声 —— 那是净世白莲与寂灭黑壤共生后,绽放的第一声轻响。
而这,仅仅是开始。
属于花间修罗的狩猎,才刚刚踏入真正的核心。
黑白莲华在掌心旋转的光晕,将葬神渊深处的石阶映照得忽明忽暗。
荆青冥拾级而下,每一步都踩在时间的断层上 —— 有时是千年古玉铺就的平整路面,有时是刚凝结的黑色岩浆,偶尔还会踏入某个修士临死前的记忆碎片:画面里,白发长老正将婴儿时期的他,塞进盛放青冥草的瓦罐。
“原来老花匠不是我亲爹。” 他轻笑一声,指尖的白焰突然窜高半寸,烧穿了一段扭曲的记忆幻象。幻象破碎处,露出块刻着莲花纹的石壁,壁上渗着与母亲血脉同源的青绿色汁液。
石阶尽头,是座被灰黑色树根缠绕的石门。门上没有锁,只有个凹陷的莲座,形状恰好能容纳他掌心的黑白莲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