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更快!必须更深入!
他眼中厉色一闪,双手猛然在胸前合拢,结出一个古老而诡异的手印。
“万枯……行军!”
轰!!!
整个“枯荣长城”骤然一震!所有枯木卫眼中的魂火在同一时刻暴涨,连成一片幽绿色的恐怖火海。它们不再满足于固守,而是踏着整齐划一、撼动虚空的步伐,开始向前推进!
长城,动了!
它以碾压之势,向着“万界伤口”的方向,发起了反冲锋!
毒藤如狂潮般向前席卷,主动缠绕吞噬沿途的一切怨念体;枯木卫手持怨念凝聚的兵刃,沉默地劈砍、冲刺;蚀骨花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所过之处,连虚无都被染上瑰丽而致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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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由死亡与生机共同铸就的壁垒,此刻化作了最狂暴的战争巨兽,一路碾碎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向着那悲伤的源头,悍然进军!
荆青冥的身影被淹没在移动长城的磅礴气势之后,唯有那朵在他头顶缓缓旋转、不断吞纳释放能量的黑莲,昭示着他的存在与意志。
他要以攻代守,以这万枯长城为矛,直刺秽母核心,为最终的对决,开辟道路!
“万枯行军”的号令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了一块寒冰,瞬间激起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枯荣长城”本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却又在荆青冥决绝的意志驱动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性。枯木卫眼中的幽绿魂火连成一片,化作推进的旌旗;毒藤不再是防御的触手,而是变成了贪婪掠夺的触须,疯狂向前延伸、缠绕、吸噬;蚀骨花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将虚空染成一片移动的、瑰丽而致命的毒瘴。
这道活着的壁垒,此刻变成了一台巨大的、碾压式的战争机器,硬顶着无穷无尽的怨念洪流,向着“万界伤口”的方向,一寸寸地推进!
“跟上!稳住阵型!”遗尘谷主嘶声怒吼,半污染化的脸上青筋暴起。他周身灵光暴涨,强行稳定住因长城突然推进而有些紊乱的己方阵脚。可控污染者们咬紧牙关,将力量灌注到脚下临时凝结的力场平台,随着长城一同移动。他们如同攀附在巨鲸身上的藤壶,虽渺小,却也是这狂暴进军的一部分。
然而,怨念洪流仿佛被这挑衅的行为彻底激怒。
裂隙的搏动陡然加剧,如同被戳痛的巨兽心脏。涌出的不再仅仅是散兵游勇般的怨念体,而是开始凝聚成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形态——由无数破碎战戟和腐朽花瓣组成的战争巨像;流淌着污血、睁开无数惨白眸子的河流;甚至开始模拟出上古花仙战阵的虚影,带着万古不灭的杀伐之气,轰然撞来!
“轰隆!!!”
一次前所未有的猛烈撞击,让整个推进中的长城剧烈摇晃。最前沿的上百具枯木卫连同它们构筑的防线瞬间化为齑粉。恐怖的冲击波向后扩散,数名可控污染者躲闪不及,直接被震成血雾,连惨叫都未能发出。
荆青冥身形一晃,嘴角再次溢出血线,左眼黑莲的旋转也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强行推进带来的消耗远超固守。
“宗主!”遗尘谷主惊呼,试图回援。
“不必管我!”荆青冥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维持阵线,压制两翼!前方,我来!”
他眼中狠色一闪,双手虚按,不再仅仅满足于通过长城间接吞噬。他竟主动将自身的黑莲领域扩张到极限,虽然范围远不及长城广阔,却更加凝练,如同一个尖锐的钻头,附着在移动长城的最前端!
“吼——!”
领域所及,那些庞大的怨念聚合体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它们的力量被黑莲领域疯狂撕扯、吞噬,转化为精纯的能量,一部分用来修复长城前端的损伤,更多的则被荆青冥强行纳入己身。
他的身体成为了战场能量交锋的最前线,也是最大的转化枢纽。皮肤下的黑色纹路如同活过来的蚯蚓般蠕动,体表的血雾更加浓郁。极致的痛苦几乎要淹没他的神智,但一股更强大的意志支撑着他——那是探索真相的执着,是终结悲歌的责任,亦是对自身道路的绝对自信!
“寂灭?净化?”荆青冥在灵魂层面发出低吼,“我的道,是掌控!是掠夺!是向死而生!”
“你们的怨恨,你们的悲伤,你们的力量……都将成为我踏破这宿命的基石!”
“吞!”
黑莲领域光芒大盛,吞噬之力暴涨。那尊刚刚撞碎前沿防线的战争巨像,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塌陷,如同冰雪遇上烈阳,最终化作一股精纯的洪流,被荆青冥一口吞下!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所有目睹者。
那不再是技巧,不再是谋略,而是最直接、最野蛮、也最震撼人心的力量展示!是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文明陨落时留下的无尽悲伤!
移动长城得到了这股庞大能量的补充,前端迅速重塑,甚至变得更加坚固、狰狞,推进的速度陡然加快!
秽母那巨大的、由痛苦面孔组成的眼眸,再次穿透虚空,落在了荆青冥身上。那悲伤的波动中,似乎第一次出现了某种……不一样的涟漪。不再是纯粹的绝望,而是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甚至是一缕极其微弱的……期盼?
荆青冥感受到了这道目光,他抬起头,毫不避讳地与之对视。
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却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意志火焰。
他没有说话,但所有的行动都在宣告:我听到了你的悲歌,我感受到了你的绝望。但现在,我来了。以我的方式,接手这一切。
长城继续推进,距离那搏动的裂隙核心越来越近。虚空之中,万枯咆哮,毒花盛放,硬生生在无尽的黑暗与悲伤中,开辟出一条通向真相与终局的残酷之路。
荆青冥站在长城之巅,黑莲在头顶缓缓旋转,吞纳万物。他的身影在庞大的裂隙背景下依然渺小,却仿佛成为了这片绝望星域中,唯一的光(尽管是幽暗之光)与唯一的坐标。
万堑筑长城,长城亦为桥。
桥的尽头,是宿命的对决,也是新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