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一深吸一口气,出列站定。她先向嬴政行了一礼,然后转向洪栾,目光毫不避让:
“洪宗正,敢问您当年首次领兵,便是百战百胜,从无败绩的吗?”
洪栾一噎,他并非武将出身,但顾念一这话是泛指。
顾念一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道:
“人才需历练,良驹需驰骋。韩信之才,于讲武堂沙盘推演、兵策问答中已多次验证,其见解独到,尤善险中求胜、以奇制胜。”
“陛下圣明,任其为军侯,正是给予历练之机,观其后效,何来儿戏之说?”
“至于把握?”顾念一微微昂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被激怒后的倔强和豁出去的冲动。
“世间事,谁敢言必有十足把握?若事事求稳,畏首畏尾,我大秦何来今日之疆域?”
“若论资排辈即可强国,那六国旧贵族资历更深,何以亡于我大秦锐士?!”
她这话有点狠,直接戳中了一些人的肺管子。
殿内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洪栾脸色涨红:“强词夺理!你这是拿国家大事冒险!”
“是不是冒险,拭目以待即可!”顾念一被彻底激出了火气,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洪宗正既然不信,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洪栾一愣,朝堂之上,岂能儿戏对赌?
但看着顾念一那挑衅的眼神,他身为宗正、老臣的尊严也被架了起来,“赌什么?!”
“就赌韩信此次随军南下,能否立下军功,能否展现出远超其职位的才能,最终得胜归来!”
顾念一掷地有声。
“若他表现平庸,甚至贻误军机,便是我顾念一识人不明,妄言兵事!我自愿请辞少府丞之职,并向宗正及诸位大人赔罪!从此再不妄议军事!”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连嬴政都微微挑了下眉。
这赌注,下得可不小。
洪栾也被顾念一的决绝震了一下,但随即涌起一股胜券在握的兴奋。
一个毛头小子,在那种复杂环境下,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还想立大功?简直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