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道行这才抬手示意陆小鱼继续说下去。
陆小鱼小心翼翼地看了黎岳一眼,接着说道:“风师兄说,他要送刘大娘最后一程,等处理完她的后事,自会登门向圣上请罪……”
“等着处理后事?他以为皇宫是他家开的,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圣上金口玉言,岂能由得他随意更改?万一那老太太福大命大,又活了三年五载,他风子垣就准备等到那时候再进京面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
黎岳气得吹胡子瞪眼,唾沫星子乱飞,“这孩子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一遇到事情就犯糊涂,拎不清轻重缓急!简直岂有此理!”
“黎峰主息怒,”骆道行试图安抚黎岳的情绪,“依我对风子垣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想来也是一片孝心,不如我们再等等看,或许过不了几日,他就会赶回来与我们会合,一同进京面圣。”
听骆道行这么说,黎岳的态度也软化了一些,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一丝不满,
“那好吧,就依骆长老所言,再等等看。不过,你还是再催催他,务必让他尽快赶来。圣上日理万机,岂能容他如此怠慢?若实在不行,就由你先行领着其他人等去京师,别失了礼数,误了大事。”
“是,黎峰主!”
骆道行点点头,恭敬地回答道,然后转头吩咐道:“小鱼,你再给风子垣发封飞书传信,让他处理完家事后尽快进京,我们在京师等他。记住,一定要快!”
陆小鱼领命而去后,骆道行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子,还真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主儿,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老太太,竟敢违抗圣命,不畏强权。这等心性,倒也难得。”
他又转头看向怒气未消的黎岳,说道:“风子垣虽然年轻气盛,偶尔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但胜在心地善良,重情重义,这样的人才,正是我们‘星辰道’所需要的啊!”
黎岳叹了口气,“唉,要不是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老夫早就把他交给‘惩戒堂’了。此事非同小可,一个处理不好,你我都难逃失察之罪啊!”
说完,他重重地拍了拍洛道行的肩膀,然后背着手,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了出去。
……
嘉南县,刘大娘家。
金辰子拿着从“临江城”加急送来的飞书传信,匆匆来到刘大娘家那扇破旧的木门前。
他抬手轻轻叩响了门,发出几声沉闷的“咚咚”声。
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王二虎那张略显疲惫的脸。
他眼窝深陷,胡子拉碴,脸色蜡黄,显然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看到金辰子手中的飞书,脸色一沉,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二虎哥,”金辰子语气焦急,扬了扬手中的飞书,“宗门又来信了,催促风师兄尽快启程。”
他说着,将飞书递给王二虎。
王二虎接过飞书,却没有打开,而是脸色坚决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金老弟,我知道上面催得紧,可大哥说了,刘大娘就这几天的事了,他必须陪她最后一程,其他一切事情都是次要的,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得给我等着!”
“这……”
金辰子深知风子垣的脾气,那是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得说道:“那好吧,我会将情况如实禀报,至于上面如何决断,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王二虎,又补充道,“二虎哥,你也要多劝劝风师兄,圣上召见,毕竟是大事,耽搁太久,恐怕会惹得宗门长老们不悦,到时候……”
他欲言又止,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点到为止即可。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王二虎点了点头。
金辰子拍了拍王二虎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王二虎一人站在门口,望着金辰子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