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垣的思绪被这一声轻唤拉了回来,他的双目恢复了清明,怔了一怔,道:“啊!你……说什么?我方才一时失神,未曾听清。”
南宫若雪黛眉轻蹙,眸中满是关切之色,柔声问道:“子垣,你可安好?瞧你神色恍惚,好似有些异样,莫不是被此地诡异之气侵扰了?”
风子垣神色凝重,压低嗓音,言道:
“奥,那倒没有,就是发觉此地天地灵气隔绝得极为厉害,仿若有一层无形之障,将我等与外界灵力的联系尽数斩断。”
南宫若雪微微颔首,低声道:“我也发现了,适才我暗自运功,欲调动体内灵力,却发觉仅余巅峰时期的一二成,仅可勉强抵御这周遭赤热难耐之高温。若再生变数,恐无力抵御。”
言及此处,她不由得面露忧色。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我的情形稍优于你,亦仅余三成左右的灵力。在此等境地,若遇危难,我等处境定是极为棘手。”
南宫若雪闻此,脸色愈发苍白如纸,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惑与茫然:
“那……那当如何是好?总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吧?”
风子垣沉吟片刻,敛了心神,宽慰道:“且先登舟吧,事已至此,只能见机行事了。”
言罢,他一个大踏步,毫不犹豫地登上船去,在船尾寻了个位置,安然落座。
南宫若雪紧随其后,于风子垣身侧缓缓坐下。
“二位道友,可晓得此舟要驶向何方?”程裕之见状,心下好奇,遂开口问道。
“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看我等如今的境况,可还有其他选择?”
风子垣双肩一耸,双手一摊,洒然笑道,笑容中带着几分豁达。
“哈哈,风道友真乃豪杰也,胆识过人!程某钦佩之至!”
程裕之闻言,不禁抚掌大笑,对风子垣之胆识大为赞赏。
言罢,他亦大步登上船去,于舱中寻了个舒适位置坐下。
程裕之见贾维兀自气鼓鼓地立于岸畔,面色阴沉如水,迟迟不肯登舟,遂笑嘻嘻地打趣道:
“贾道友,月儿姑娘,莫非你们不打算登舟了吗?若是如此,我等可就要扬帆远去,留你二人在此与这熔岩做伴咯。”
张月儿见众人皆有登舟之意,不由得轻扯贾维衣袂一角,眉目间含着几分急切,轻声道:
“师兄,我俩若不登船,恐将困守孤岛。适才我环顾四周,此岛四面环水,若不乘舟,实无他途可离。”
贾维见众人皆已纷纷踏上舟船,又听张月儿在耳边细语劝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有些动摇。
他沉吟片刻,细思之下,确觉已无回头路可走,只得满心不情愿地轻叹一声,缓步登上船去,于船头处落座,神色间仍带着几分犹疑。
张月儿见状,急忙随贾维登上船,紧挨着他坐下。
随着众人皆已登舟,船夫这时才稳稳立于船尾,手持长篙,目光扫过众人,沉声开口说道:“各位客官,请坐稳扶好,这便撑篙起航了。”
说着,他双手紧握船篙,猛然一用力,小舟便缓缓启动。
船头劈开层层热浪,犹如一条黑色蛟龙破浪而出,毅然决然地驶向那未知之彼岸,只留下身后翻滚的浪花和渐渐远去的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