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宣没好气地瞪了江屿白一眼:“竖子!口无遮拦!”他再次举起矿石,眼神狂热地看向甬道深处,“走!继续!核心必在前方!小心避开那些能量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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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刚才的教训,众人更加小心翼翼。
乐瑶收起了琴,不敢再轻易尝试。
周墨宣举着矿石,像个探雷兵,每走一步都仔细端详着脚下的黑色地面和旁边的音纹,生怕再踩到什么“开关”。
摩诃耶紧紧跟在周墨宣身后,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念的是佛经还是“别响别响”。
江屿白则落在最后,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一会儿看看头顶垂下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奇异钟乳石,一会儿又瞄瞄石壁上那些深邃的纹路,心里琢磨着:
“这玩意儿…要是能抠一块回去研究,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的破手机充充电?”
甬道并非笔直,而是蜿蜒向下。
越往下走,空气似乎越沉闷,那股无形的压力也越发清晰。
石壁上的幽绿光芒纹路也越发密集、明亮,仿佛流淌着生命的脉络。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周墨宣手中的矿石光芒,瞬间被一片更加宏大、更加柔和、却更加神秘的光芒吞没。
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屏住了呼吸。
眼前是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地下洞窟!
洞窟的穹顶高不见顶,隐没在深沉的黑暗里。
洞窟的中央,是一座由同样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黑色物质筑成的巨大圆形祭坛!
祭坛分为三层,层层收缩,造型古朴厚重,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岁月感和力量感。
祭坛的表面,不再仅仅是凹槽纹路,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凸出表面的立体音柱!
那些音柱大小不一,形态各异。
有的细长如针,直指穹顶;有的粗壮如鼓槌,敦实厚重;有的扭曲盘旋,如同藤蔓;有的则雕刻成奇异的鸟兽形态,栩栩如生。
它们以某种玄奥的规律,星罗棋布地镶嵌在祭坛的每一层上。
祭坛最顶层的中心,则是一个微微凹陷下去的圆形平台,平台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周围幽绿的光芒。
整个祭坛,此刻正散发着一种均匀、柔和、却无比深邃的幽绿色光芒。
光芒并非静止,而是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微微明灭着。
每一次明灭,祭坛上那些形态各异的音柱表面,就会流淌过一层更加明亮的光晕,仿佛在积蓄着力量。
祭坛周围的空旷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巨大的、早已腐朽风化的兽骨残骸,以及一些断裂的巨大石柱,更增添了几分苍凉和神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和古老岩石混合的奇特气味。
洞窟内并非完全死寂。
一种极其低沉、极其缓慢的嗡鸣声,如同大地沉睡的鼾声,从祭坛深处弥漫开来,构成了这方空间的背景音。
这声音虽然低沉,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让所有踏入此地的人,都本能地感到自身的渺小。
“天…天工造化…”周墨宣举着矿石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狂热。
他手中的萤石矿石,在这宏伟祭坛散发的光芒面前,微弱得像一粒尘埃。
他下意识地想往前走,脚步却有些踉跄。
“周老,稳住!”乐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激动得有些失态的老学究。
她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座宏伟的祭坛:“这…这就是核心?这祭坛…这音柱…这韵律…简直…匪夷所思!”
摩诃耶已经彻底看呆了,双手合十都忘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光头上反射着祭坛幽绿的光,像个巨大的夜明珠。
“佛祖啊…这…这莫不是地母的…丹田?”他喃喃自语,词汇量显然有点不够用。
江屿白也看傻了眼。
他穿越前虽然是个搞短视频的,见过不少大场面特效,但眼前这种真实存在的、散发着古老气息和神秘能量的宏伟造物,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家人们!老铁们!这波素材…绝了!”他习惯性地低吼一声,手已经下意识地往怀里摸,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手机早罢工了,顿时捶胸顿足,“靠!没电!关键时候掉链子!这要是拍下来,分分钟上王朝热搜第一啊!”
他痛心疾首的样子,跟眼前庄严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
周墨宣被他一嗓子吼回了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竖子!噤声!此地神圣,岂容喧哗!”
他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挣脱乐瑶的搀扶,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那宏伟祭坛,极其郑重地躬身一礼。
“后世末学周墨宣,携王朝天音使团,奉王命拜谒古谐律圣坛!惊扰先灵,万望恕罪!”他的声音庄重而虔诚,在空旷的洞窟里回荡。
行礼完毕,他才直起身,眼中闪烁着学者特有的探究光芒。
“乐副使,”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兴奋,“你看这祭坛构造!三层环抱,暗合天、地、人三才之数!这些音柱…这些音柱的排布,绝非随意!定是某种…某种失传的巨型音律阵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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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瑶早已被那些奇异的音柱吸引。
她目光灼灼,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掠过祭坛上那些形态各异的凸起。
“周大人请看,”她指向祭坛最底层边缘一根相对细小、形似某种禽鸟长喙的弯曲音柱,“此柱形态纤巧,位置却在最外围,其音色必属高亢清越,或为引动阵列之‘起’音。”
她又指向中层一根粗壮敦实、表面布满螺旋纹路的鼓槌状音柱:“此柱厚重沉雄,位置承上启下,当为稳定韵律之‘承’音。”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顶层几根形态最为复杂、甚至带着镂空雕花的音柱上,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至于顶层…尤其是中心平台周围的…其律动…恐为整个阵列之核心,变化最为精微繁复…”
“妙!妙啊!”周墨宣激动地直拍大腿(拍的是自己的),“乐副使果然天赋异禀!此等眼力,当世罕见!这祭坛,分明就是一座…一座巨大的‘自动音律机关’!”
“自动?”摩诃耶终于从“丹田”的震撼中回过神,好奇地问,“周大人,您的意思是…这大石头台子…自己会唱歌?”
周墨宣捋着胡子,一脸高深莫测:“非是唱歌,而是奏乐!奏响蕴含天地至理的乐章!只需…只需找到引动它的正确方法!”
他目光扫视着祭坛,最终定格在乐瑶刚才最先指的那根形似禽鸟长喙的纤细音柱上。
“乐副使,老夫观此‘起’音之柱,位置最易触及,形态也最似…似某种触发之钥。不如…你再以古琴‘羽’音试探一次?方才在甬道,那共鸣之力虽强,却也证明此法或可行!”
乐瑶看着那根在幽光下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纤细音柱,又想起甬道里那恐怖的共鸣冲击,心里有些打鼓。
“周大人,方才甬道之力已如此强横,这核心祭坛之威…恐更甚百倍。贸然触发,万一…”
“没有万一!”周墨宣斩钉截铁,眼中是近乎狂热的执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乃千载难逢之机!乐副使,你只管奏响最纯正的‘羽’音!一切后果,老夫承担!”
他拍着胸脯保证,官袍上的补子都跟着颤。
江屿白在旁边看得直撇嘴:“周老,您承担?拿啥承担?您这身板儿,够那大石头台子震一下不?”
周墨宣老脸一红,怒道:“竖子!休要扰乱军心!”
乐瑶看着周墨宣坚定的眼神,又看看那宏伟神秘的祭坛,心中的求知欲和对音律的向往终究压过了担忧。
“好!”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晚辈便试上一试!”
她再次盘膝坐下,将七弦琴置于膝前。
这一次,她调息凝神,将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指尖与琴弦的联系中。
指尖拂过琴弦,并未立刻拨响,而是悬于最细的那根“羽”弦之上,感受着琴弦细微的震颤。
洞窟内,那低沉的背景嗡鸣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节奏出现了极其细微的紊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乐瑶的指尖和那根纤细的音柱上。
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
江屿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身体微微后倾,做好了随时被音波掀飞的准备。
摩诃耶又开始念经,语速飞快。
周墨宣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溜圆。
乐瑶的指尖,终于落下!
“铮——”
一声清越到了极致、也纯粹到了极致的琴音,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骤然响起!
这声音比在甬道里更加凝聚,更加空灵!
琴音响起的刹那!
嗡!
祭坛最底层边缘,那根形似禽鸟长喙的纤细音柱,顶端猛地爆发出一点刺目的翠绿色光芒!
光芒如同活物,顺着音柱的弯曲形态急速流下!
紧接着——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