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空灵、带着辽阔草原气息的笛声,如同清冽的泉水,瞬间流淌而出!旋律正是她之前在北狄王庭夜宴上演奏过的《安魂曲》改编版,但此刻吹奏出来,少了几分宴会的舒缓,多了几分安抚人心的力量,笛音穿透力极强,在地宫的石壁间轻轻回荡。
奇迹发生了!
原本昏迷中眉头紧锁、脸色发青的周墨宣,在笛声的包裹下,紧皱的眉头竟然微微舒展开了一丝!虽然人还没醒,但呼吸明显平稳顺畅了不少。
那几个嗷嗷叫着要抢“源典”的北狄青年,也像被施了定身法,举起的胳膊僵在半空,脸上的戾气被笛音悄然拂去,眼神里透出迷茫和一丝…追忆?仿佛这笛声勾起了他们血脉深处对草原的眷恋。
连暴躁的李顺公公,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无头苍蝇般的蹦跶,烦躁的情绪被笛音抚平了不少,只是手里还无意识地揪着自己那几根宝贝头发。
摩诃耶更是听得如痴如醉,手里的悦音糖都忘了塞,喃喃道:“好听…比马头琴还好听…”
笛声如同清凉的甘霖,暂时浇熄了地宫里即将燃爆的火药桶。
北狄的萨满老者深深看了一眼专注吹奏的乐瑶,又看了看呼吸平稳下来的周墨宣,抬手制止了自家躁动的年轻人,沉声道:“都退下!圣物在此,无人可夺!先…先救人要紧!” 他语气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刚才那“同根生”的冲击,终究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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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肢体冲突,被一曲笛音消弭于无形。
这时,慕容顺终于连滚带爬地拽着一个胡子花白、背着大药箱、跑得气喘吁吁的老太医冲了进来。
“来了来了!太医来了!”慕容顺上气不接下气,脑门上被撞的地方鼓起一个大包,红彤彤的,格外显眼。
老太医一看躺在地上的周墨宣,又看看周围剑拔弩张(虽然暂时平息)的两拨人,还有地宫中央那诡异的祭坛和石台,老脸皱成了苦瓜:“哎哟喂…老夫行医半辈子,头一回在地底下给人瞧病…这…这风水不太对啊…” 他一边嘀咕,一边麻利地蹲下给周墨宣把脉、翻眼皮。
趁着太医诊治的功夫,江屿白终于有机会喘口气。他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凉的祭坛底座,感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他掏出那块彻底死透了的“板砖”,恨恨地戳了戳屏幕,毫无反应。
“兄弟,你倒是躺得安详…” 他对着手机哀叹,“留个烂摊子给我们收拾…又是广告又是晕倒又是差点打群架…家人们谁懂啊!这历史真相的代价也太大了!”
他目光扫过石台上那卷看似死寂的“源典”,又想起手机最后那条“建议投喂悦音糖”的遗言,鬼使神差地,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块珍藏的、葡萄味的悦音糖。
这块糖被他捂得有点软了,紫色的糖体晶莹剔透。
江屿白犹豫了一下,本着“死马当活马医”和“万一祖宗也爱吃甜”的诡异心态,手臂一扬,把那块葡萄味的悦音糖,精准地…投掷到了“源典”旁边的石台上。
“啪嗒。”
软糖落在冰冷的石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弹了一下,不动了。
啥反应也没有。
江屿白撇撇嘴:“得,看来祖宗不爱吃葡萄味的…”
就在这时,老太医那边有了结论。
“急火攻心!气滞郁结!外加年事已高,连日操劳,心神损耗过度!”老太医捻着胡须,下了诊断,“暂无性命之忧,但需静养!万不能再受刺激!老夫开一副顺气安神的方子,赶紧煎了服下!”他一边说,一边用谴责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刺激源”——主要停留在江屿白和他手里的“板砖”上。
听到墨老没有性命危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北狄的萨满老者沉吟片刻,拄着骨杖上前一步,对着刚刚收起骨笛的乐瑶和江屿白(主要是乐瑶),用生硬的王朝官话说道:“笛音…有灵…能安抚心神…多谢。” 这声“多谢”,虽然生硬,但意义重大。
他又看向石台上那卷“源典”,眼神复杂:“圣物…沉寂千年…今日方知…它与贵国太庙…同出一源。” 他顿了顿,似乎在艰难地消化这个事实,最终,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战端…无益。真相…比刀剑…更重。”
这话一出,不仅王朝这边的人愣住了,连他身后的北狄贵族青年们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这几乎等于萨满代表北狄,初步认可了“同根生”的历史,并隐晦地表达了止战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