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的过程，却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龙吟之韵”显然不是单一的音调。

根据周墨宣对着那些抽象音纹的连蒙带猜，以及手机偶尔跳出的提示，他们需要找出至少九个不同的核心频率（九重之律），并按照特定的顺序（星宿之位）去激发！

这意味着，赵衍需要在这面破墙前面，像个傻子一样，不停地“啊——”“哦——”“呃——”，发出各种高低不同、长短不一的单音！

时而还要在乐瑶的指导下，尝试一些诡异的转音和颤音！

“陛下！尾音再拖长半息！”

“不对！这个音要短促有力！”

“哎呀！又跑调了！”

“这个频率对了！但强度不够！陛下！再加把劲！”

乐瑶完全进入了严师状态，忘记了对面的可是皇帝，指挥得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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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衍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平日里金口玉言，说一不二，此刻却要对着一面墙，像个刚开蒙的学童一样，练习怎么“啊啊哦哦”！

关键是，这“啊啊哦哦”还得有力量、有节奏、不能破音、不能跑调！

这比批阅最冗长的奏折还要折磨人！

好几次，他差点没忍住想把眼前这破墙给砸了！

周墨宣在一旁更是痛苦得如同受刑。

看着皇帝陛下在那里“吊嗓子”，听着那些毫无韵律美感可言的单音，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和毕生所学的音律知识都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这哪里是“龙吟”？这分明是…是…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只能死死捂着耳朵，表情扭曲，内心疯狂呐喊：“有辱斯文！有辱先灵啊！”

摩诃耶法师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会偶尔跟着赵衍的调子点点头，或者摇摇头，然后用生硬的官话点评一句：“此音…不够圆润。”“此次…颇有金刚怒目之相。”

江屿白则负责实时播报手机反馈：

“陛下！这个音对了！反馈很强！记下来记下来！”

“哎呀这个不行！能量条动都不动！”

“等等！陛下您刚才那个转音有点意思！手机说反馈波动了！再来一次试试？”

整个奉先殿内，回荡着皇帝陛下各种调门的“练声”，夹杂着乐瑶的指挥、江屿白的播报、周墨宣压抑的抽气声和摩诃耶偶尔的点评…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滑稽。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在举办什么诡异的古代声乐大师课。

时间就在这荒诞的“特训”中飞速流逝。

地底的震动越来越频繁，轰鸣声也越来越响。

殿顶落下的灰尘几乎从没间断过。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和调整后，他们艰难地确定了九个相对靠谱的基础音阶。

但最难的关卡来了——顺序！

星宿之位的顺序！

九个音阶，排列组合有多少种可能？足以让人绝望！

他们只能再次开始漫长的试错。

“角、亢、氐、房…”周墨宣对着星宿图，颤抖着报出顺序。

赵衍便按照他报的顺序，依次对着音纹发出相应的单音。

错误。

“奎、娄、胃、昴…”

错误。

“井、鬼、柳、星…”

还是错误！

每一次错误，都意味着宝贵时间的流逝，都意味着地底那玩意儿离爆炸更近一步！

赵衍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额头布满细汗。

皇帝的耐心和体力都在濒临耗尽。

周墨宣急得满头大汗，翻典籍的手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