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与积怨之下,荼姚几乎是口不择言,她抓住云渊的手,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浮木,开始喋喋不休地控诉起当年的爱恨情仇:
“当年……若不是本宫拼尽全力,苦心经营,这天后之位早就易主了!太微他为了梓芬那个贱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何曾将我们母子真正放在心里?他心里只有他和那个贱人的……”
她说得激动,几乎要将埋藏最深的那个秘密——关于云渊身世的秘密脱口而出!
话到嘴边,她猛地对上云渊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硬生生地将那句“你根本不是他的儿子”给咽了回去,惊出了一身冷汗,改口道:
“……只有他们那段荒唐的旧情!”
云渊静静地听着,面上并无太多波澜,只是在那最关键的话语被咽回去时,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
他轻轻拍了拍荼姚的手背,递上一杯温茶:
“母神,息怒。为了往事气坏身子,不值当。”
待荼姚情绪稍缓,喝了两口茶,云渊才似不经意地缓缓开口,声音平稳而清晰:
“母神,其实您或许不必如此忧心。依儿臣看,那锦觅……未必是父帝的孩子。”
“什么?”
荼姚猛地抬头看他。
云渊分析道:“母神您想,那锦觅若真是父帝与先花神之女,为何会被养在花界,甚至对其身世一无所知?”
“先花神陨落前,若真有父帝的血脉,父帝岂会毫不知情?又岂会任由其流落在外三千年?”
他顿了顿,观察着荼姚的神色,继续引导:
“再者,儿臣曾偶然见过那锦觅施展灵力。她似乎天生便能催生花草,与植物极为亲近……甚至,还能召唤水灵之力。”
“催生花草?召唤水灵?”
荼姚喃喃重复,眼中的怒火渐渐被思索取代。
云渊颔首,语气愈发肯定 ,“不错,花神之力赋予其生机,而能御水……六界之中,除了水神洛霖,还有谁能将如此纯净的水灵之力传承给后代?更何况,今日在殿上,水神看到锦觅真容时的反应,母神您也看到了,那般失态,绝非寻常。”
云渊最后总结道:“依儿臣浅见,那锦觅,恐怕非是父帝之女,而极有可能是先花神与水神洛霖所出之女。如此,一切才说得通。”
荼姚彻底愣住了,她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顺着云渊的思路仔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