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宋茵茵的话,宫尚角向前迈了一步,那沉稳的步伐自带一股无形的威压,使得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他身上。
“子羽弟弟,我知道,老执刃和少主骤然离世,你悲痛难抑,心中愤懑,我明白。”
宫尚角开了口,声音比方才更加低沉,带着一种理解,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但是,你也听到了。远徵弟弟,他没有那么愚蠢。”
宫尚角的目光扫过脸色依旧不佳的宫远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
“对自己亲手调配、宫门上下皆知的百草萃来做手脚,用自己研究出来的送仙尘下毒,这等自曝其短、引火烧身之事,岂是明智之人所为?”
宫尚角顿了顿,视线重新锁定宫子羽,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穿透人心,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残酷的坦诚:
“再说了,子羽弟弟,你应当了解我和远徵的手段。”
这话如同冰冷的针刺,让宫子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当然知道!宫尚角行事缜密,算无遗策;宫远徵精于医毒,手段诡谲。若他们真有心要取人性命……
“若我们真有此心,要让老执刃和少主‘意外’身故,我们有一百种更隐蔽、更干净、更不易被追查的方法。何必选择这种……破绽百出、首当其冲便会怀疑到徵宫头上的方式?”
宫尚角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宫子羽心上。
宫尚角没有任何疾言厉色,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一个基于实力和智谋的事实。而这事实,比任何愤怒的辩驳都更有力量。
宫子羽脸上的愤怒和怀疑,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白的茫然和更深沉的悲痛。
他不得不承认,宋茵茵的话点醒了他最基本的逻辑,而宫尚角此刻的直言不讳,更是将他那基于情绪和偏见的指控,击得粉碎。
是啊……如果真是宫尚角兄弟所为,他们怎么可能让宫尚角在关键时刻离开宫门?
又怎么会用百草萃这种一查就明的东西?
方才若不是宫远徵坚持,若不是宋茵茵冒险追回,这执刃之位……恐怕真的会按照规则落到自己头上。
想通了这一层,宫子羽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他踉跄了一下,支撑着没有倒下。
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无力与悲伤,他抬起头,看向宫尚角,眼中不再是质疑,而是一种带着绝望的恳求,声音沙哑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