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之本,在于识药。万物皆有其性,寒热温凉,辛甘酸苦咸,需得烂熟于心,方能对症下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讲得认真,试图将自己所学系统地传授给她。宋茵茵也配合地听着,偶尔在他停顿时,提出一两个恰到好处的问题,既显得她在认真思考,又不至于太过深入暴露出自己的底细。
然而,随着教学的深入,宫远徵渐渐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当他拿出几味外形相似、药性却截然不同的药材考验她时,宋茵茵几乎不假思索便能准确说出其名称、性味、归经乃至主要功效,甚至能补充一两种连他都未曾留意的、极为冷门的禁忌。
当他讲解到一些复杂的病理和对应的治疗思路时,她往往能举一反三,提出一些角度刁钻却切中要害的见解,虽然用的理由听起来像是偶然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案例,但那思路之清晰、逻辑之严谨,绝非寻常初学者所能及。
有一次,宫远徵故意将一味药材的用量说错,想看看她是否能发现。
宋茵茵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纠正:
“徵公子,我记得……这味药若是用于此方,剂量似乎应当减半,否则恐会与方中另一味药性相冲,削弱主药效力……”
宫远徵愣住了,这个细节,连一些行医多年的老大夫都未必能立刻察觉!
他停下讲解,仔细地打量着宋茵茵。
烛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神情专注,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怯意或狡黠的眼睛,在谈论医术时,却显得异常清澈和……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