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哭出个好歹,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九族都不够砍的。
然而,不管乳母怎么哄抱、怎么检查,弘昼就是紧闭双眼,蹬着小腿,哭得声嘶力竭,小脸憋得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乳母的额头沁出冷汗,心知自己搞不定了,连忙跌跌撞撞跑去正殿禀报裕嫔。
裕嫔本就因前朝风声和宫中暗流而心神不宁,尚未安寝,听到儿子哭闹不止,心立刻揪了起来,匆匆披上外衫就赶了过来。
“昼儿!额娘的昼儿,这是怎么了?”
裕妃从乳母手中接过哭得几乎喘不上气的弘昼,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心疼得不行。
“不哭不哭,额娘在呢,额娘抱抱。”
熟悉的怀抱和气息包裹而来,弘昼有一瞬间的贪恋,但他狠下心肠,任务必须完成。
他非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加厉害,小手胡乱挥舞着,似乎极度不适。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传太医!快传太医!”
裕妃看着儿子反常的哭闹,心急如焚,连声吩咐。
宫人立刻领命,飞奔而去。
太医很快赶来,仔细诊脉,翻看眼皮、舌苔,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回禀裕安区娘娘,五阿哥脉象平稳,体征无碍,并无病痛之兆。”
太医捋着胡须,也是疑惑不解。
“许是……受了些许惊吓?或是……寝具衣物有何不妥,引得阿哥不适?”
裕嫔闻言,稍稍安心,却又更加困惑。
她环顾四周,殿内一切如常,熏的是安神的淡雅果香,并无特别之处。
她抱着弘昼在殿内踱步,轻声哼着歌谣,试图安抚。
承乾宫内,气氛凝滞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弘昼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非但没有停歇,反而因为长时间的哭喊而变得沙哑微弱,小脸憋得发紫,每一次抽噎都牵动着殿内所有人的心弦,尤其是裕妃,她抱着儿子的手臂已经酸麻,心更是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炸。
“昼儿……我的昼儿……你到底怎么了……”
裕嫔的声音带着哭腔,前所未有的无助感笼罩着她。
太医查不出病症,乳母束手无策,她这个生母的怀抱也失去了安抚的魔力。
眼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哭声渐弱,却不是因为平息,而是力气将尽,她终于崩溃,颤声对身边的心腹宫女道:
“去……快去禀报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去请华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