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威沿着石板路往前走,脚底踩着钟声的节奏。

手心里还攥着那颗净海珠,温凉温凉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裤脚那一块湿痕已经干了,留下一圈淡淡的水渍。

他抬头,白玉石拱门就在眼前,两旁立着两名修女,低着头,手里捧着经书。

“周先生。”左边那位轻声开口,“圣女只邀您至凉亭,寝殿区域不可入。”

周佳威脚步一顿,还没说话,风里飘来一道声音。

“让他进来吧。”

是芙兰。

声音不大,却像晨光破雾,轻轻一推,就把规矩的墙给掀了条缝。

修女低头退开半步。

周佳威迈步进去,石径两侧种满了粉樱,花瓣随风打着旋儿,落在肩上、发梢,又被他无意识抖落。

凉亭就在前方。

银壶冒着热气,桌上摆着提拉米苏,奶油层叠得跟昨天一模一样。

芙兰坐在那儿,金发披肩,蓝眼低垂,手指正捏着小勺,轻轻搅动红茶。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圣袍,袖口绣着细密的光纹,领口收得严实,整个人像被月光洗过一遍,干净得让人不敢直视。

“来了?”她抬眼看他,嘴角微扬,“我还怕你不来。”

“你都亲自开口了,我能不来?”周佳威坐下,顺手把净海珠塞进戒指,“再不来,下一瓶防晒霜我可要涨价。”

芙兰笑出声,眼角泛起一点细光:“你还真把人鱼当客户?”

“不当客户,难道当情敌?”他挑眉,“伊莎贝拉可是张嘴就叫夫君。”

“那你答应了?”她问得突然。

“肯定啊,她本来就是我的妻子。”他点头。

芙兰噗嗤一声,茶差点洒出来。她抬手掩唇,肩膀微微抖着,笑了好几秒才停下。

“你啊……”她低声说,“总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周佳威耸肩:“这叫恩爱。”

两人静了片刻。风吹铃响,花瓣又开始飘。

但他知道,这不是风。

是他悄悄动了风系魔力,把整片樱林的花都卷了起来。

花瓣绕着凉亭打转,像一场不会落地的春雪。

芙兰看着,忽然不笑了。

她盯着他,眼神一点点软下来。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我小时候,母亲也常在院子里煮茶。那时候花开得特别旺,风一吹,整片天都是粉的。”

周佳威没接话,只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