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码头上还浮动着一层湿气。陈岸站在灯塔的台阶前,手里紧攥着U盘,指节都泛了白。
昨晚生态站的庆功宴早已散场,众人陆续离去。他没回宿舍,也没进站内,只是静静守在这里。
他在等一个答案——为什么有人能听见妈妈唱的那首渔歌?那支歌,本该只有他们兄妹三人知道,是深埋于童年记忆里的秘密。
脚步声由远及近。陈小满抱着算盘快步走来,眉头紧锁。“哥,我查了信号记录。”她压低声音,“那个摄像头是从我的算盘珠子里拆出来的。”
陈岸转过头看她。
“不是普通芯片。”她递出一颗裂开的算盘珠,“是生物激活的,必须接触到活人才会启动。它拍到了……你前世老板的脸。”
风忽然停了。
陈岸接过珠子,指尖触到里面嵌着的金属片。冰凉,还带着一丝微弱的电流感。
“画面是雨夜的办公室。”陈小满低声说,“墙上的日历写着1983年7月15号——就是你……在原来世界倒下的前一周。”
陈岸没说话,将珠子塞进衣袋。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码头边缘,一只木箱被钉在浮桥的柱子上。箱子不大,被海水泡得发白,可中间贴着的一张证件却干干净净。
那是他的工作证。
照片上的他更年轻些,穿着格子衬衫,胸前别着工牌。公司名称、编号、入职时间清晰可辨。最诡异的是,这张证件本应属于另一个时空,属于他早已终结的人生。
证件下方贴着一张纸条:
“1983年的社畜,该醒醒了。”
字迹整齐,看似打印,可边缘有墨迹晕染,显然是手写后扫描进去的。
陈岸没有靠近。他脱下防滑胶靴,用鞋尖轻轻一挑,将箱子踢进了旁边的水槽。水流立刻涌上,吞没了那只箱子。
“别碰它。”他对陈小满说,“等声呐仪检查有没有信号残留。”
话音刚落,手腕上的设备突然震动。
提示音响起:“【检测到跨时空监控信号】”
屏幕自动切换,在低频段捕捉到一段加密的脉冲波。节奏缓慢,隐约夹杂着某种重复的声调。
陈小满盯着看了两秒,猛地抬头:“这是妈唱的渔歌!只是放慢了十倍,还混了杂音。”
陈岸眼神骤变。
这不是攻击,而是试探。对方正用他们的记忆当钥匙,试图撬开系统。
远处传来划水声。一艘小艇靠岸,船头站着一个身穿八十年代公安制服的男人。深蓝色衣装,大檐帽下肩章略显陈旧。他手中握着一只牛皮纸袋,封口处盖着红章——“县革委会”。
这身打扮与当下格格不入。
陈岸不动声色,手插进衣兜,紧紧握住U盘。
那人下船走近,将公文袋递来:“接到举报,查非法育苗投放。”
声音平淡,毫无情绪。
陈岸接过袋子,未打开。“你们从哪来的?”
“县局。”对方答得迅速,“有人举报你私设孵化舱,破坏渔业平衡。”
“哪个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