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普通的监听设备。能接收信号、处理数据、还有天线阵列,说明对方不仅复制了他的技术,还在调试使用。更麻烦的是,那台机器的频率显示在0.85赫兹...正是他昨天偷偷改过的备用频段。
“连这个都知道?”他咬了咬牙。
正想着怎么靠近看清楚线路布局,屋里突然传来脚步声。他立刻缩回身子,贴着墙角蹲下。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出来,在门口点了根烟。
是钱万三。
他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领带整整齐齐,手里还拿着个小计算器。烟雾缭绕中,他低头按了几下数字,嘴里嘀咕:“成本太高了...一台声呐,两条命,划不来。”
陈岸屏住呼吸。
钱万三吐了口烟,转身又进了屋。这次他没关门,声音也提高了些:“我知道你在外面听着。不用躲了,你妹妹的算盘打得响,不代表你能全身而退。”
屋里安静了两秒。
“签了协议,设备归你,渔船照常出海。”他说,“不然,周大海那条船明天就别想靠岸。风浪不大,但够让一艘老船翻个底朝天。”
陈岸的手紧紧攥住窗框。
他知道钱万三不是吓唬人。上周周大海的船就被拖网船撞过一次,差点沉了。要是再出事,别说捕鱼,连维修费都掏不起。
但他更清楚,这时候冲进去,等于送证据上门。那台机器看着像复制品,但说不定早就设了陷阱。万一触发报警,或者被人拍下画面,反倒成了“非法闯入”的把柄。
他缓缓松开手,一点一点往后退。脚踩在腐朽的地板上,没有发出声音。等下了塔,他贴着墙根往回走,中途拐进一条窄巷,把身上的旧工装外套脱下来反穿,帽子拉低,混进几个刚下班的搬运工中间。
回到码头时,月亮已经偏西。
他走到自家船边,从船底暗格取出照片副本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才把浮标捞上来,连同防水袋一起沉进油桶底部。做完这些,他坐上船头,掏出声呐仪开机测试。
屏幕闪了几下,信号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