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后续?”

“问了也没用。”老人笑了笑,“三十年前我就懂了,有些事,得靠活着的人自己走到底。”

他说完便走了,背影略显佝偻。钥匙串在腰间轻晃,碰在墙上,发出清脆一声。

陈岸站在台阶上,风吹动衣角。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报告,又抬头望向海面。远处港口亮起灯火,渔船一艘接一艘靠岸。

他摸出硬币准备打电话,手机却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渔政局。

“陈岸?”对方语气急促,“你马上来深水港,压力舱测试提前了,就今晚。”

“现在?”

“对。特批的,只给你三小时。不来就算放弃。”

电话挂断。

他握着听筒,愣了两秒。

回头望了眼医院大门,周大海还没出来,洪叔也已离开。他独自站在电话亭前,手里攥着报告,耳边回荡着钱万三那句“想不开”。

他把硬币放回口袋,转身走向停车处。

车灯亮起时,他低声说了句:“谁想不开,还不一定。”

引擎发动,轮胎碾过地面,沙沙作响。

驶离医院前,他从后视镜看了最后一眼。

法医室的灯仍亮着。

桌上的显微镜镜头泛着光,像一只睁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