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陈岸站在司法鉴定中心的走廊里,手里握着一块生锈的工牌。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一丝咸味。他一动不动,低头看了眼胸前口袋——那里贴着父亲的铭牌,冰凉的金属紧贴心口。

技术员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冷:“走吧,机器准备好了。”

实验室在三楼,门刷了三次才打开。屋里摆着一台银灰色的机器,屏幕泛着蓝光。技术员将那张纸放进扫描口,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数据一条接一条跳出来。

“纸被海水泡过,”他说,“盐分紊乱,查起来麻烦。”

陈岸盯着屏幕,沉默不语。陈小满站在一旁,手搭在算盘上,指尖微微发白。她忽然贴近玻璃,指着纸张一角:“那里有东西。”

技术员放大画面。折痕深处浮现出一点白色粉末,在光照下闪了一瞬。

“是密封时留下的,”他点头,“保存得最完整。”

“查那里。”陈岸说。

程序重新启动。技术员接入南洋近三年的海洋数据,屏幕上迅速滚动起无数图表。系统比对各地海水成分,逐一排除。

二十分钟后,警报响起。

“找到了。”技术员说,“钠氯比例和微量元素完全匹配。来源是陈天豪第六号货轮底舱的排水口。”

陈岸轻轻吐出一口气。陈小满指尖轻点算盘,发出两声脆响,像是记下一笔旧账。

“这回,跑不掉了。”她说。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大海冲进实验室,肩扛鱼叉,衣服湿透,裤腿沾满泥浆。

“找到了!”他大声喊,“沉船捞上来了!黑匣子出水,录音文件完整!”

陈岸立刻抬头:“什么时候的事?”

“半小时前海警通知的,”周大海喘着气,“我一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技术员立即调出远程系统,输入密码。几秒后,屏幕上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个音频文件,标注着“原始记录_未修改”。

“已上传至国家司法证据平台,”他边操作边说,“时间戳固定,区块链认证已完成。”

陈岸从包里取出U盘,插入电脑。三项关键证据开始打包:盐迹分析报告、黑匣子录音、声纹比对结果。进度条走完,他拔下U盘,紧紧攥在掌心。

“还差最后一步。”他说。

他们前往监狱。马明远被关在二区监室。昨晚审讯后,他一直闹着要见律师,一会儿喊头疼,一会儿说胸闷,法医检查两次都没发现异常。

牢房外,警卫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