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确定是这条路?"凌九霄背着昏迷的沐清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铺满腐叶的山道上,脚下突然打滑,差点把背上的人甩出去,"我怎么感觉咱们在兜圈子?这棵歪脖子树我半个时辰前就见过!"
楚逍遥头也不回,剑穗在风中轻轻摆动:"你十岁那年偷吃后山的毒蘑菇,也是在这片林子里转了三天,最后抱着这棵树喊娘。"
凌九霄老脸一红,耳根发烫:"师父,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您能不能忘了?再说那毒蘑菇长得跟鸡腿似的,换谁都得迷糊!"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楚逍遥猛地转身,长剑"噌"地出鞘,寒光直指树丛:"有人跟踪!"
凌九霄赶紧把沐清歌轻轻放在铺满松针的树下,九疑剑在手,摆出防御姿态:"是青龙会的余孽?还是朱雪那老妖婆又追上来了?"
"不..."楚逍遥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是药人。"
树丛中缓缓走出十几个身影,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双眼浑浊一片,根本没有瞳孔。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身上穿着的竟是九疑派弟子的服饰!
"这是...王师兄?"凌九霄认出最前面那人胸前的剑穗——那是去年他亲手编的同心结,"还有李师叔!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玄阴子干的。"楚逍遥的声音发颤,剑身在月光下微微抖动,"他把留守的弟子都炼成了药人..."
一个药人突然发出"嗬嗬"的怪响,以不符合身形的速度冲来,双臂平伸,指甲乌黑尖利。凌九霄侧身避让,剑锋顺势划过对方手臂——没有鲜血溅出,只有粘稠的黑色黏液汩汩渗出,散发着腐烂的腥臭味!
"呕!"凌九霄捂着嘴干呕一声,差点把早上吃的韭菜盒子吐出来,"这玩意儿比师娘腌了三年的酸菜还恶心!沾了这黏液,我三个月都吃不下饭!"
楚逍遥剑光如虹,剑气扫过之处,两个药人首级落地,黑色液体喷溅在树干上,瞬间腐蚀出坑坑洼洼的小洞:"别砍躯干!他们靠脊椎神经行动,攻击颈椎才有效果!"
凌九霄手腕一抖,九疑剑如同灵蛇般刺入第三个药人的颈椎缝隙。药人应声倒地,四肢抽搐不止,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突然咧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小...师弟..."
凌九霄握剑的手猛地一抖,剑差点脱手:"张师兄?你还认得我?"他记得这位师兄最疼他,每次下山都带糖葫芦给他。
药人喉咙里的黏液冒泡,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快...跑...寒潭...有..."
话未说完,他的头颅突然"砰"地炸开!黑色黏液溅了凌九霄满头满脸,腥臭的味道直冲鼻腔。
"呸呸呸!"凌九霄疯狂地用袖子擦脸,头发上还挂着几片碎肉,"这见面礼也太热情了!就算想留遗言,能不能换个干净点的方式?"
楚逍遥脸色大变,剑尖指向药人残骸:"是控尸蛊!有人在远程操纵他们,连自爆都能控制!"
更多的药人从林间涌出来,粗略一数竟有三十多个,黑压压的一片堵住了去路。凌九霄赶紧背起沐清歌,急得跳脚:"师父,怎么办?再耗下去咱们都得变成这恶心玩意儿的同党!"
楚逍遥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青花瓷瓶,瓶身上刻着骷髅头标记:"这是赛华佗留下的'千机毒',本来是用来对付玄阴子的..."
"别解说了!"凌九霄眼看着一个药人已经扑到面前,"再不用咱们就要集体变药人合唱团了!"
楚逍遥拔开瓶塞,将粉末往空中一撒。诡异的是,白色粉末遇风就涨,瞬间化作绿色毒雾弥漫开来。药人们触及毒雾,立刻像被施了定身法般僵住,皮肤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裂纹,纷纷倒地化为脓水。
"走!"楚逍遥拽着凌九霄冲向侧面的小路,"这毒雾只能维持一刻钟,玄阴子很快就会察觉!"
**(寒潭异变)**
寒潭边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凌九霄把沐清歌放在光滑的青石上,累得直喘粗气,额头上的冷汗刚冒出来就结成了细冰:"师父...沐清歌怎么还不醒?她该不会真被幻境勾走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