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嶂洞内，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缓流逝。只有丹炉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以及白芷薇偶尔调整火候时，药铲与炉壁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

凌九霄蹲在洞口附近，耳朵竖得像兔子，警惕地感知着外面的动静。沐清歌则盘坐在一旁，默默运功调息，恢复维持大型幻术消耗的精神力。两人虽然不说话，但一种无需言喻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两个时辰，仿佛比两年还要漫长。

终于，当洞外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瀑布的水幕，在洞内投下晃动的光斑时，丹炉中传出一声清脆的嗡鸣，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连洞内的毒瘴似乎都被这股香气驱散了几分。

白芷薇长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炉盖，只见炉底躺着九颗龙眼大小、色泽圆润、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丹药——正是“蚀心散”的解药，“清心破障丹”！

“成了！”凌九霄一跃而起，凑到丹炉前，深深吸了一口药香，只觉得精神一振，连胸口的闷痛都减轻了不少，“小薇薇，你这手艺，绝了！比楚老鬼炼的那些黑乎乎的药丸子强多了！”

白芷薇小心地将九颗丹药装入玉瓶，只留下一颗在手心。她白了凌九霄一眼，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少贫嘴。解药虽成，但如何让所有中毒弟子服下，还是个问题。我们人手不够。”

沐清歌也走了过来，看着玉瓶，沉吟道：“不能一个个喂服，太慢，也容易暴露。必须想办法让解药能大规模起效。”

凌九霄眼珠一转，打了个响指：“有了！下毒……啊不，是下解药，最好的办法不就是下在水里或者饭里吗？咱们昨晚怎么拿到样本的，今天就怎么还回去！”

白芷薇若有所思：“你是说，将解药化入谷中的饮用水源？”

“没错！”凌九霄点头，“药王谷的主要饮水，是来自后山的那眼‘灵泉’。只要把解药投进去，所有饮用泉水的弟子，都能解毒！”

沐清歌补充道：“但灵泉附近肯定有重兵把守，尤其是经过昨晚的混乱之后。”

“硬闯不行，还得智取。”凌九霄摸着下巴，露出标志性的坏笑，“声东击西，老套路，但好用！清歌，还得辛苦你，再弄点动静出来，把高手引开。我和小薇薇去投药。”

计划商定，三人稍作休整，立刻行动。

沐清歌再次施展幻术，这次她在谷中几处重要设施，如丹房、藏书阁等地，同时制造出遭到袭击的假象，一时间，谷内警铃大作，留守的黑袍宗师（他昨晚似乎外出刚回）和几名先天巅峰高手被弄得焦头烂额，四处扑火。

趁此机会，凌九霄和白芷薇如同两道轻烟，直奔后山灵泉。

灵泉位于一个幽静的山坳里，泉水从石缝中汩汩涌出，汇聚成一个小潭，清澈见底。果然，潭边有不下二十名天机阁和血神宗弟子守卫，为首的是一名气息沉稳的先天后期武者。

“人不少啊。”凌九霄藏在一块巨石后，观察着情况，“硬冲过去投药肯定不行，泉水会被搅浑，药效也难保证。”

白芷薇目光扫过泉眼上方陡峭的岩壁，低声道：“我有办法。你看那里。”她指向岩壁上一处不起眼的缝隙，“那是泉水的源头之一。我可以配置一种药粉，能溶于水且无色无味，药性会随着泉水扩散。只要将药粉从那个缝隙投入源头，效果更好，也更隐蔽。”

凌九霄眼睛一亮：“好主意！怎么上去？”

那岩壁近乎垂直，光滑如镜，极难攀爬。而且站在上面，极易被下方守卫发现。

白芷薇从药囊中取出两副带着吸盘的奇特手套和脚套：“这是‘壁虎游墙套’，药王谷以前用来采集悬崖药材的。你我同时从两侧迂回上去，动作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