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这里灵气浓郁,岛礁成群。
距离大陆近的都有一些小宗派占领,沈灿骑着老白一路向南,五十万里,终于寻到一座无人的小岛上。沈灿打算在此修炼,岛上有一座小山,远远望去像海兽露出的牙齿。从浪尖望去,那片陆地像块被揉皱的绿绸帕,漂在无垠的蓝里,显得辽阔而澄净。近了才看清,沙滩是圈淡金的镶边,踩着细沙走十步,脚尖就触到了海水——这方圆不过百十米的小岛,连潮汐都懒得较真,涨潮时浪花漫过半个沙滩,退潮后便留下几枚碎贝,像得了牛皮癣患者遗落的灰指甲。
岛上的树是三棵矮胖的野生金菠萝,叶子硬挺如剑,却被海风剪得歪歪斜斜,枝头挂着拳头大的青果。树下爬着几只寄居蟹,背着螺壳在沙地上画迷宫,稍有声响就缩进壳里,留半截螯钳在外试探。没有高大的乔木,只有贴地而生的龙齿苋,肥厚的叶子泛着油绿,偶尔有海鸟掠过,翅膀带起的风掀动草叶,露出底下藏着的沙蟹洞,洞口堆着米粒大的沙球,像家里老牛拉的一溜驴粪球。
正午的阳光把沙子晒得发烫,空气里浮着咸腥与青草的混合气息。蹲下来看,退潮后的水洼里游着针尖大的鱼,透明得几乎看不见,只有摆尾时才惊起一圈细浪。远处的海是渐深的蓝,近处却被阳光滤成透明的绿,连水底的鹅卵石都看得分明,石缝里卡着半片破碎的血珊瑚,红得像办公室老板屁股下的经年老痔。
这小岛小得装不下太多故事,却把海的温柔全拢在了怀里——海浪拍岸的声音是它的呼吸,风吹草叶的沙沙是它的絮语,连偶尔驻足的飞行妖兽,都只肯留下一声短促的啼鸣,仿佛怕惊扰了这被时光遗忘的、小小的安宁。
一人两兽静静伫立,此情此景,沈灿有点不真实的幻觉,将内心的仇恨都冲淡了很多。若非仇恨在身,没有时间享受美景带来的惬意,在此虚度一生未尝不可,尽管暗处的凶险潜伏,他宁愿身死在这美好表象之下。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他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因为自身的出身不允许他感情用事。收了收心,没错,他打算在此闭关,突破‘御势’阶段。(势:感势、悟势、御势)。越到后面,单纯提升力量已经意义不大。沈灿让老白和大帅在岛上自由活动,自己则寻了个凸起的石头,盘膝坐下,开始修炼。灵气逐渐汇聚,沈灿运转功法,不断吸纳着周围的灵气。
月沉日浮,然而,这天就在他专心参悟时,海面上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沈灿心中一惊,强行中断修炼,走到海岸边。只见老白和大帅正与一头巨大的海兽恶斗。这海兽足有小山般大小,浑身散发着凶残的气息。沈灿意识到,这海兽可能是被自己修炼时散发的灵气吸引而来。确定情况不大,沈灿瞥了一眼,避免再次被打扰,直接向山顶飞去。
他站起身走到小岛中心山顶上。盘膝坐在山顶上,任凭巨大的海风吹拂。衣袂在猎猎风中翻卷。海浪在脚下奔腾,如万马嘶鸣,又似千军过境,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朝东方天际翻涌而去。远处,初升的旭日正撕破晨雾,将万丈金辉泼洒在无垠的天地之间,那些沉睡的海面仿佛骤然苏醒,连绵起伏的轮廓在光影中流转,竟似一条蛰伏的巨龙,正缓缓舒展筋骨。
过了很久,他闭着眼,凝神静气进入到一种忘我的状态。刹那间,耳畔的风声、海涛的轰鸣,都渐渐淡去。一股更为宏大的韵律,从四面八方涌来,渗入四肢百骸。那是天地的呼吸,深沉而悠长,每一次吐纳,都让山海震颤,大海沉浮。他仿佛化作了一粒微尘,融入这无垠的宇宙,清晰地感受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星辰轮转,在主宰着四季更迭,在牵引着万物生灭。这便是天地大势。它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如洪炉熔金,炼化一切;如江海行舟,载覆由之。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他曾以为人力可以逆天改命,此刻才明白,所谓的逆天,不过是洞悉了大势的轨迹,在恰当的时机,借势而为。就像这人间的草木,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看似被动,实则暗合天道,方能生生不息。
风卷云涌。旭日高悬,光芒万丈。沈灿意念完全与这片海域之势融合,他发现这些天地大势是一种‘能态’构成,普通凡人眼睛看不到,触摸不到,只能够感觉到。但神魂可以看到,“它们”是一群‘势子能态’或者说势子流,并且由两种势构成,一部分是静势(物体自发能),一部分是动势(被动能:由强大势力携从的能)。其中动态能可以干扰静态能,这里的动与静是相对而言,其实万事万物都在动,只是动的层次不一样。而且这些势,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一股一股静态与动态的小势能流汇聚而成。他的意念随之沉浸其中,一起流动……一起沉浮……。
不知过了多久,沈灿试图直接以心脏为源感动这些“势力”最后失败了,又用神识收拢这些势流,也失败了。最后他心神合一,神指导着心,调动着欲掌控之势的频率。从静势开始入手,一丝一缕牵引着送到心脏处,神识携带着这些势与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渐一致。感觉到已经融为一体后,随后心脏便剧烈的跳动,引导周围的势随之加快频率,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势流越聚越多。这时的心脏就像一个功率放大器,以投入的势力以十倍返还(相当于1斤变成了10斤),(其实这并不是本体的力量,而是由本体引导凝聚的外在力量)。这和‘心之律动’还是有区别,一个是激发自身势力,增幅肉体力量。一个是操控身外力量,为己所用。渐渐的以沈灿为中心,小岛山顶起了一阵旋风,这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圈一圈的向外扩展,连巨大的海风都被撕扯进来,周围的海水也跟随着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搅动的海水翻腾,一些弱小的水中兽类没四处逃跑,没跑几步就被吸扯到巨大的漩涡中。嗷——天地间似乎响起了一声龙吟,整个水流像一条长龙,盘旋上升,昂首咆哮,随着沈灿浑身猛烈的一震,里面的生命迅速成为一片片殷红的血水,随后化作满天雨落到海中。沈灿的势就像一条龙,一条睥睨一切的上古雷龙。这是根据他模拟雷龙骨架创造的自己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