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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木楼光线稍暗的角落,刚满十二岁却已显露出非凡气质的李天枢,正安静地捧着一本厚重的线装书——《本草纲目》。他并非在阅读文字,而是将一片刚从茶树上摘下的、被蛀虫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叶片,轻轻放在泛黄的书页上。几只细小的、刚孵化不久的浅褐色幼虫在叶片和书页上缓缓爬行。
李天枢那双清澈得仿佛能映照星空的眼眸,此刻显得格外幽深。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书页上的墨字,那些古老的药名仿佛在指尖下微微发烫。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漫无目的爬行的幼虫,似乎被书页上某种无形的力量所吸引,它们的爬行轨迹不再杂乱。一条幼虫爬过“石斛”,在名字上留下一点湿痕;另一条蜿蜒过“灵芝”二字;还有一条则停驻在“冬虫夏草”的“草”字上,微微颤动。
它们的粘液和啃噬的细微痕迹,在泛黄的宣纸上,竟如同无形的笔,缓缓“勾勒”出几个前所未有、却带着自然灵韵的名字:“岩耳” 、“云根菌” 、“雪线苔”!这些名字仿佛本就潜藏于古籍的字里行间,此刻被这些小生命唤醒。李天枢的小脸上浮现出专注而奇异的光芒,他仿佛能“听”到这些名字在低语,诉说着它们与这片雪山、这些古茶树根系的紧密联系。
就在这时,木楼的门被推开,李玄策高大的身影带着山间的微凉气息走了进来。他刚结束与当地安全部门关于近期异常虫害及潜在生物安全风险的紧急会议,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立刻感受到了屋内异样的气氛:妻子方清墨凝重的神色,女儿念墨眼中未消的惊悸,还有儿子天枢面前那本古籍上奇异的“虫书”。
“爸!”李念墨立刻将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正是她拍下的铁锅底部“三沸图”和气泡分子式的照片,以及她简短的发现说明。
方清墨也快步走过来,将放大镜下虫卵排列成的“ZL2010xxxx”指给丈夫看,低声快速解释了发现过程。
李玄策的目光锐利如电,迅速扫过手机屏幕和放大镜下的景象,最后落在了儿子面前《本草纲目》书页上那几个由虫迹“写”出的新名词——“岩耳”、“云根菌”、“雪线苔”。他脸上的凝重瞬间化为了然与一丝深沉的光。他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走到屋子中央那张简陋的木桌旁。桌上,放着一套岩爹珍藏的、古朴厚重的紫砂茶具。
他拿起那把壶身圆润饱满、泛着温润紫光的紫砂壶,指腹摩挲着壶身上篆刻的古朴云纹。他亲自从炭火小炉上提起嘶嘶作响的铜壶,滚烫的山泉水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注入紫砂壶中。热水冲入,沉睡的茶叶瞬间苏醒翻滚,浓郁的茶香再次升腾。
然而,就在这水线注入、茶叶翻腾的刹那,李玄策的目光紧紧锁定了水面。只见几片被特意放入壶中、来自病叶上的干瘪虫尸,在沸水的冲击下,并未沉底,反而诡异地旋转、聚拢。它们黑色的甲壳与白色的腹节在水中上下沉浮,几秒钟内,竟在水面中央凝聚成一个黑白分明、缓缓转动的微型“太极图”!太极的阴阳鱼眼,恰好由一只稍大的虫尸头部和尾部构成,旋转间带着一种玄奥的韵律。
李玄策深邃的眼眸中映着这水中奇景,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在茶香氤氲中响起,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笃定:“《茶经》有云:‘上者生烂石’。陆羽所言,非仅指茶树生于乱石嶙峋之地,更喻指其生命力之顽强,与石共生,汲取石髓精华。这‘烂石’,亦可解作‘依附于石’之意。”
他的目光扫过家人,最终落在那本摊开的《本草纲目》上:“天枢引虫迹所示——‘岩耳’、‘云根菌’、‘雪线苔’,此三者,不正是生于这高寒雪山石缝苔藓之间、与古茶树根系共生共荣之物?”他一手稳稳持壶,另一只手指向水中旋转的太极,“虫害为阴,茶树为阳。此消彼长,自有循环。这‘茶虎’噬叶,看似为害,却亦是指引!它专噬受某种诱导而药性失衡之叶,其卵所聚之‘死局’(专利号),恰暴露了祸心之源!而破解之道,就在这共生之根,就在这‘烂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