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组挤在张野那辆二手面包车里,挡风玻璃蒙着层白雾。
赵子轩用相机镜头刮出块透亮的窗,正对着市残联的红砖墙:"到了。"
残联信访室的空调吹得人后颈发凉。
工作人员老王推了推眼镜,把《刑事诉讼证据规则》复印件推过来,手指停在某一页:"证人证言要有声录音或书面签字,手语录像得司法鉴定机构转译加公章。"他抬头看了眼张野发红的眼眶,又补了句,"不是我们不通人情,系统里没这个字段,材料传不上去。"
"字段?"赵子轩冷笑一声,指节敲在复印件上,"那字段里有'疼'吗?
有'害怕'吗?
有'我亲眼看见一条人命被砸扁'吗?"
林枫没说话,低头翻附录案例。
七起工伤案,七份"形式不合规"的退件通知,最后一页的备注栏里,有份手写批注:"建议引导证人补充有声材料"。
他想起小刀母亲比划"我说了"时,指尖几乎要戳穿屏幕。
"我们自己来。"张野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租个地方,教他们怎么录符合规则的视频。"
老刀夜市后巷的废弃仓库有股霉味。
张野踩着满地碎砖,用袖子擦了擦墙上的灰:"就这儿。"赵子轩举着相机转了一圈:"背景得统一,不然法院说有诱导性。"陈默蹲在墙角检查电路:"需要拉条专线,本地服务器得防篡改。"
小芳是手语系大三学生,接到张野电话时正在食堂吃早饭。
她抱着一摞《中国手语常用词汇手册》冲进仓库时,马尾辫上还沾着颗饭粒:"我来当协调!
得教他们标准化流程,录像开头必须打'我叫XXX,我自愿陈述,时间是...'。"
接下来三天,仓库成了战场。
张野带着残障青年练手语:"陈述事实时手要稳,比划'时间'别抖";赵子轩举着打光板纠正角度:"别让影子挡住脸,法院要能看清每根手指";陈默架服务器时被电线绊了三回,最后干脆坐在地上敲代码:"每段视频生成哈希值,上'民声链',看谁还能说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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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窝在角落的折叠椅里,电脑屏幕亮得刺眼。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手语动作捕捉数据,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法院要"可验证的真实性",那他就给他们一个能自证的证据包。
凌晨三点,当AI终于准确识别出"脚手架松动"的手语轨迹时,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在程序里加了个语音合成模块。
"测试!"赵子轩自告奋勇,站到标识布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