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亮起,宣传片里的AI监控探头像无数只眼睛,在人群里扫描。
画外音温柔得像鸡汤:"提前识别高风险人群,将冲突消灭在萌芽中。"
林枫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看见画面里闪过个模糊的身影——和母亲很像的老太太,正弯腰扶摔倒的老人。
下一秒,监控框住她的脸,红色警告在屏幕上炸开。
"请问沈教授。"他举起手,声音比想象中稳,"我母亲因替死者说话被限制医保,这算哪类'成本控制'?"
全场寂静。
沈教授的钢笔尖在文件上戳出个小洞,抬头时依然保持着学者的风度:"个案正在核查,请不要情绪化。"
"情绪化?"赵子轩的声音突然从直播里炸出来。
他举着手机站在会场后排,镜头怼向沈教授:"那您听听这个。"
音频里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却清晰得刺耳:"同情心是系统的冗余程序,必须压缩。
沈某,信衡首席顾问。"
沈教授的脸瞬间白了。他猛拍桌:"切断网络!"
会场的灯光闪了闪,大屏幕黑了。
但陈默的备用热点早接上了,投影仪突然亮起,蓝色数据瀑布般倾泻——"因助人行为被降信者837人,41%失去贷款资格,23%子女入学受限"。
张野挤到台前,把三个文件袋举得老高。
母亲的药单被雨水泡得有点皱,老陈的检讨纸上还沾着工地的灰,阿娟的环卫工牌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背面的照片里,小女孩的笑清晰得像要跳出来。
"这是837分之一。"林枫走向主控台,帆布包拉链哗啦拉开,"这是837分之二。"他摸出U盘,金属十字刻痕硌着掌心,"这是837分之三。"
小主,
U盘插入的瞬间,母亲的系统档案铺满大屏幕。
林枫盯着"高危关联:曾为黑名单死者发声,建议限制公共服务访问"的字样,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他想起昨晚母亲给他织的围巾,针脚歪歪扭扭;想起她蹲在厨房煮梨汤时,后背弯成的弧度;想起她在电话里说"妈不疼"时,压抑的抽噎。
"她只是说了句公道话!"他的声音在发抖,指尖重重砸在"建议限制"四个字上,"就因为她没装作看不见,你们就让她连病都看不了?!"
玻璃碎裂的声音比他的喊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