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外,新开辟的演武场上黄沙漫天。
神机旅新兵营。
数百名新兵的身影在尘土中攒动,他们手中的五雷神机反射着惨白的天光。
“装弹!”
教官老黑的吼声撕裂空气。
他的脸颊有一道陈年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随着他的咆哮而扭曲。
新兵们立刻行动。
每个人的动作都带着一种被逼到极限的僵硬与迅捷。
他们从腰间的牛皮弹袋中摸出黄澄澄的铜制弹筒。
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却不敢有丝毫慢待。
弹筒被塞入转轮的空腔室。
“咔哒。”
机括旋紧锁定的声音,在数百人手中汇成一片密集的脆响。
“靶标!前方草人!”
老黑手中的马鞭指向百步外一排排插在地上的稻草人。
“预备!”
所有新兵将枪托抵住肩窝,身体前倾,构成一个稳固的姿态。
三棱形的军刺在枪口泛出幽蓝的寒芒。
“突刺!”
“杀!”
数百人的齐声怒吼汇成一股洪流。
他们向前踏出一步,全身的力量顺着手臂灌注到枪尖。
“噗嗤!”
“噗嗤!”
锋利的军刺轻易地捅入紧实的草人胸膛,发出的声音沉闷又令人牙酸。
“拧!”
老黑再次嘶吼。
士兵们手腕猛地发力旋转。
三棱军刺在草人内部搅动,带出大团的草屑与干泥。
这个动作是为了在真实的战场上,最大程度地撕裂敌人的内脏,造成无法缝合的伤口。
“拔!”
“杀!”
军刺被猛地抽出,动作干脆利落。
一个名叫狗子的年轻士兵,动作慢了半拍。
他的刺击绵软无力,军刺只插进去了一半。
老黑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
“砰!”
一记窝心脚踹在狗子的肚子上。
狗子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起来,手中的五雷神机差点脱手。
“废物!”
老黑的唾沫星子喷了狗子一脸。
“你的动作慢一分,死的就是你!”
“你的力气小一分,清妖的刀就能砍下你的脑袋!”
他一把夺过狗子手里的枪。
“看清楚!”
老黑身形一矮,弓步向前。
“哈!”
他手中的五雷神机仿佛活了过来,枪尖的军刺带着破风声,狠狠扎进草人靶心。
整个枪身都因为巨大的力道而嗡嗡作响。
他手腕一拧一搅,再猛地拔出。
草人胸口留下一个狰狞的、无法复原的三角形破洞。
“这叫杀人!”
老黑把枪扔回狗子怀里。
“再来!”
“杀!杀!杀!”
演武场上的喊杀声更加狂暴。
新兵们手臂的肌肉酸胀得发抖,虎口被枪身的震动磨得发红。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又咸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