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血引归宗:林氏宗祠现真容

“怎么回事?”林陌的意识被钟灵的尖叫强行拉回。他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苏清玥血肉模糊的后背和那残破的宗祠巨碑。剧痛与虚弱潮水般涌来,但更让他心惊的是钟灵的异常和这片空间对混沌钟力量的诡异压制。

“先...处理伤口...”林陌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挣扎着坐起,无视自己丹田刀绞般的痛楚,颤抖着手撕开自己相对完好的里衣下摆。布料撕裂的“刺啦”声在死寂的溶洞里格外刺耳。

苏清玥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没有拒绝。她默默转过身,将那道从右肩斜劈至左腰、深可见骨、边缘还跳跃着银色电芒的可怖伤口完全暴露在林陌眼前。皮肉翻卷,鲜血淋漓,甚至能看到骨骼上细密的裂痕。空间撕裂的法则之力如同跗骨之蛆,阻止着伤口的愈合。

林陌的呼吸瞬间窒住,深褐色的瞳孔缩成针尖。他见过无数血腥场面,但眼前这道为了护他而留下的伤,比任何敌人造成的创伤都更让他心头发堵,泛起尖锐的刺痛。他抿紧薄唇,动作却异常轻柔。他用撕下的布条蘸取随身携带的、所剩无几的“玉髓生肌散”(韩老遗物),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边缘的碎石和污血。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冰凉而颤抖的肌肤,细腻的触感下是筋骨断裂的惨烈。

药粉接触到翻卷的皮肉和跳跃的空间电弧,发出“滋滋”的轻响。苏清玥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弦,细密的汗珠布满她苍白的额头和优美的颈项,顺着精致的锁骨滑落。她死死咬住下唇,将破碎的呻吟锁在喉咙深处,只有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喘息从齿缝间溢出。

“忍着点。”林陌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他加快了动作,用干净的布条一层层缠绕,试图包裹住那狰狞的伤口。每一次缠绕,布条擦过伤处,都引来她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和更加急促的喘息。温热的呼吸喷在林陌颈侧,带着血腥气和属于她的清冷幽香。

两人靠得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微颤和心跳。溶洞死寂,只有布条摩擦伤口的窸窣声、苏清玥压抑的喘息和两人交织的心跳。一种超越伤痛、带着生死相依的暧昧与沉重在冰冷的空气中无声流淌。

当最后一道布条系紧,苏清玥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虚脱般靠在一块残碑上,冷汗浸透了鬓发。她抬起眼帘,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眼眸此刻带着复杂的疲惫,望向林陌,又缓缓移向那块刻着“林氏宗祠”的巨碑。沉默了片刻,她染血的指尖轻轻触碰林陌正在整理药瓶的手背,指尖冰凉而微颤。

“若你...真是古族后裔...”她的声音轻若蚊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挣扎,“当如何?”

林陌包扎的动作猛地一顿。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森然的“林氏宗祠”四字,又低头看向怀中嗡鸣不休、与巨碑产生共鸣的混沌残铃。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玄冥族的追杀,秦烈那声“孽种”,钟灵的恐惧,还有这血脉牵引的传送...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他从未深想、也本能抗拒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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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手,轻轻握住了苏清玥那只冰凉微颤的手,掌心传递着粗糙的温度和一丝微不可察的安抚。

“进去看看。”林陌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深褐色的眼眸锐利如刀,刺向宗祠深处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殿宇废墟。“是福是祸,是恩是仇,看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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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相搀扶着,踏入林氏宗祠的废墟。脚下的青黑色巨石地面布满裂痕,踩上去发出空洞的回响。残破的殿宇如同巨兽的骸骨,在幽暗的磷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无处不在的压抑感越来越强,钟灵的呜咽在林陌识海中时断时续。

“呜呜...主人...这里的石头好可怕...它们在吸我...就像...就像饿了很久的怪物...”钟灵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混沌钟碎片空间角落,淡金色的光点如同流沙般从她身上逸散,融入四周的青黑石壁。

林陌眉头紧锁,运转混沌炼气诀,试图隔绝这股诡异的吸力,却收效甚微。他体内的混沌气也变得滞涩,道台裂痕处传来的痛楚加剧了几分。苏清玥的太虚剑气同样被压制,只能勉强护住两人周身三尺之地,后背伤口的空间电弧跳动得更加活跃。

穿过几重倒塌的廊柱,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相对完整的巨大广场出现在废墟中央。广场地面由整块的青黑色巨石铺就,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深刻入石中的沟槽。这些沟槽蜿蜒汇聚,最终全部指向广场正中央——一座高达三丈、由整块暗红色奇石雕琢而成的圆形祭坛!

祭坛形制古朴厚重,边缘雕刻着层层叠叠的云纹与难以名状的星图。祭坛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一圈圈深邃的螺旋凹痕,如同凝固的漩涡。而在祭坛最中心,赫然矗立着一尊巨大的、残缺的青铜器物——那是一只鼎足!

鼎足粗如巨柱,布满斑驳的铜绿与暗沉的血锈。其上浮雕着山川地理、日月星辰、以及无数微小却栩栩如生的人物祭祀场景。虽然只有一足,但那股镇压万古、承载天地的磅礴气势,依旧扑面而来,令人心神为之所夺!这绝非寻常法器,更像是某种通天彻地的巨鼎崩落后残留的肢体!

“混沌鼎...是混沌鼎的气息!但...又不太一样...好痛!”钟灵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虚影剧烈波动。祭坛和那青铜鼎足对混沌钟力量的吸摄骤然增强了数倍!

林陌强忍着识海翻腾和丹田剧痛,目光死死盯住祭坛侧面一片保存尚好的巨大浮雕。浮雕的材质与祭坛相同,是那种暗红色的奇石,上面刻画着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

画面中央,正是那尊完整的、顶天立地的青铜巨鼎(鼎身形态与混沌钟有七分相似,却更加厚重古朴,鼎口喷薄着混沌之气)。无数身着古老服饰的修士,神情狂热而绝望,正排着长队,前赴后继地冲向巨鼎!他们割开自己的手腕、心口,将滚烫的鲜血和闪烁着本命精光的生命本源,如同浇灌禾苗般,疯狂地倾泻到鼎身之上!鼎身上铭刻的巨大螺旋符号(与林陌之前所见完全一致)在血肉浇灌下发出妖异的红光。

鼎身下方,大地龟裂,岩浆翻涌,无数扭曲的魔影在裂缝中挣扎咆哮,似乎正被巨鼎的力量镇压、炼化。而环绕巨鼎的修士群像中,为首一人身形高大,一手高举,似在引导众人献祭,另一手紧紧按在鼎身螺旋符号的中心!

当林陌的目光触及那为首之人的面容时,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那人的眉眼、鼻梁的轮廓、紧抿的唇线...竟与他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深陷的眼窝中透出的坚毅与决绝,几乎就是林陌在镜中看到的自己!

浮雕的右下角,一行细小却凌厉如刀刻的古篆,如同诅咒般烙印在暗红石壁之上:

**“护道者林氏,血脉为钥,血肉为薪,镇魔渊,守混沌,万世不移!”**

“护道者...林氏...血脉为钥...”林陌喃喃念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心口。三万年的孤旅,守秘者的追杀,混沌钟的宿命...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冰冷而残酷的源头!他的血脉,并非偶然!而是被刻意锻造、世代传承的“钥匙”!是开启或镇压某种恐怖存在的工具!

“林陌!”苏清玥的惊呼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她看到林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深褐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痛苦和一种濒临崩溃的茫然!她不顾后背剧痛,一把扶住他,冰凉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就在这时——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