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庄吐掉嘴里的血沫,瞪着胡亥:“有种……再绊我一次!”
“够种!”胡亥忽然笑了,伸手把他拉起来,“起来接着跑,跑完了,老子教你怎么不被人绊倒。”
三、未时练枪:枪杆磨手,错了就罚
跑完圈,新菜鸟们刚啃了两口麦饼,就被赶到武器场。老菜鸟们扛来一堆木枪,枪杆光溜溜的,上面还留着去年菜鸟们磨出的包浆。
“握枪!”赢侈示范着,双手距枪尾一尺,枪尖朝前,“枪杆要稳,像钉在地上的桩!谁的枪晃了,就举着枪罚站,直到胳膊酸得抬不起来!”
新菜鸟们笨手笨脚地握枪,不少人枪杆歪歪扭扭。李信挨个纠正:“赵公子,手腕别抖,枪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绣花针!”“田恒,胳膊再伸直点,你这是拄拐杖,不是握枪!”
张小三的手被枪杆磨得通红,他以前是放牛的,哪握过这硬木杆?没一会儿就出了血泡。赢侈看见,扔给他块布条:“缠上,这点伤算什么?去年英布将军教我们练连弩,手指头被弓弦勒得全是血,照样练!”
项庄憋着气练刺杀,嘴里“嘿哈”有声,枪尖却总跑偏。胡亥拿了个稻草人站在他对面:“刺咽喉!不是刺肚子!楼兰人的甲胄厚,刺肚子没用!”
项庄不服气,猛刺一枪,还是偏了。胡亥拿起枪杆,照着他的胳膊就是一下:“看清楚!手腕发力,枪尖要像毒蛇吐信,又快又准!”
练到傍晚,新菜鸟们的胳膊都抬不起来,枪杆上沾着血、汗、泥,像根根花杆。赢侈集合队伍,指着夕阳下的玄鸟旗:“今天就到这儿。记住,这只是开始。明天卯时,带着你们的枪,到靶场练射箭——谁射不准,就用箭杆打手心,直到打肿!”
新菜鸟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往营房挪,赵括的脚磨破了,田恒扶着他;张小三攥着缠布条的手,眼里却有了点光;项庄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心里憋着股劲。
老菜鸟们看着他们的背影,赢侈忽然道:“当年我们也是这样,觉得撑不下去,结果呢?”
李信笑了:“结果现在成了教官,把吃过的苦,一点不差地还回去。”
胡亥摸着怀里的玉石,夕阳的光落在上面,泛着暖黄:“其实……他们比我们当年强点。”
营房里,新菜鸟们倒头就睡,鼾声此起彼伏。角落里,张小三摸了摸怀里的麦饼渣,那是李信给的;赵括偷偷给脚上的伤口涂药膏,是田恒分给他的;项庄对着月光,偷偷练了个握枪的姿势。
窗外的风还在刮,但练兵场的冻土下,已有新的嫩芽在悄悄拱动——就像这些被折磨得半死的新菜鸟,在老菜鸟的“狠”里,在彼此的扶持里,正一点点褪去青涩,等着某天,也能像玄鸟旗一样,在西域的风里,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