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雨季刚过,郁江两岸的芦苇荡还沾着水珠。
梅鋗勒住胯下的杂交马,望着远处竹林里隐约的百越部落帐篷,
眉头微蹙——他奉命南来劝降百越瓯骆部,可前三次派去的信使,
都被部落首领瓯骆挡在了寨外,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将军,瓯骆那老狐狸油盐不进,上次还放话说‘秦人拿刀来,
俺们就拿竹矛挡’,要不咱直接带兵冲进去?”
副将陈武攥着腰间的环首刀,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梅鋗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马背上的铁锅上——那是巧成城新造的铸铁锅,锅底厚实,边缘还带着防滑纹。
“不行,赢欣公子说了,南境要‘融’不要‘打’。
你忘了项庄在澜沧江架桥,靠的不是刀枪,是铁锅和种子?
瓯骆部缺的就是这东西,咱们得用他们需要的换真心。”
正说着,竹林里传来一阵窸窣声,一个梳着双丫髻、
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女探出头来,手里攥着一把竹弓,箭尖却没装箭头。
她是瓯骆的女儿阿月,前几天偷偷摸去秦军营地,
见过商队里的铁锅,眼睛一直盯着梅鋗马背上的锅。
“你们又来干什么?
我爹说了,再不走,就放箭了!”
阿月的秦话说得磕磕绊绊,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梅鋗笑了,从马背上解下一口铁锅,轻轻放在地上:
“阿月姑娘,俺们不是来打仗的。这口锅,送给你们,不用你们拿东西换。
你看,这锅比你们的土锅结实,煮十次饭都不会裂,还能煮肉汤。”
阿月眼睛一亮,却还是往后退了退:
“真……真的送?
你们秦人不会这么好心吧?
上次有个商队,用一口破锅换了俺们三张狐狸皮!”
“那是以前的商队,不懂规矩。”
梅鋗从怀里掏出一块腊肉,放在铁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