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芸看了一眼男人。
“你忘了你妈是怎么走的了?”
男人问道。
王芸愣住、眼圈微红。
她妈当年也是莫名其妙的晕倒、醒来精神很好、结果两三天就不行了。
......
县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挥之不去。
闻溪陪着外婆做完一系列检查,安顿她在走廊长椅上坐下。念念乖巧地依偎在太婆身边,小手剥着橘子,一瓣一瓣喂进老人嘴里。
看着外婆被逗得眉开眼笑的模样,闻溪心里却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她走到走廊尽头,还是拨通了大舅和二舅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忙音,或者是不耐烦的敷衍。
“小溪啊,舅舅这边项目正到关键期,实在走不开……”
“不是有你陪着吗?结果出来通知我们就行,辛苦你了。”
电话挂断,传来冰冷的忙音。闻溪握着手机,指尖微微发凉。她转头,望着走廊那头——银发苍苍的外婆正被念念稚嫩的话语逗得开怀,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笑容纯粹得像个孩子。闻溪无声地叹了口气,胸口堵得发慌。
“请问,刘胜美患者的家属在吗?”
护士的询问声传来。
闻溪立刻收敛情绪,快步上前:“我是。”
“闻医生?”小护士显然认出了她,略显惊讶,“那位老人家是……”
“我外婆。”闻溪轻声解释。
“这样啊……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张海松请您过去一趟。”
闻溪的心,莫名地往下一沉。
她走进诊室,张海松抬头见到她,也是明显一愣:“闻医生?你怎么……”
“我是刘胜美的家属,来看检查结果。”闻溪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尽量平稳。
张海松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斟酌着用词:“闻医生,你是同行,应该明白……有些报告,原则上需要直系亲属……”
“我知道。”闻溪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他们来不了。给我吧。”
她直接伸出手。
张海松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将那份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报告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