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人吗?那是妈啊!”悲愤终于冲破了理智。
“呵,现在知道是妈了?”大舅冷笑一声,“你要真有这份心,你出钱治啊。反正我没钱,你钱多,你孝顺,你给妈治!”
“就是,没钱就别在这儿指手画脚。外姓人,少管我们家事!”
两人不再看她,转身便去找医生。
“医生,我们办理出院。”
医生有些诧异:“确定放弃治疗了?”
“确定了。”
闻溪的眼泪夺眶而出。病房里传来的对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猛地冲了进去,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他们不治,我治!”
两个舅舅先是一愣,随即面露讥讽:“好,你说的!我们可一分钱都不会出!”
“滚!”闻溪指着门口,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医生轻声劝她冷静,晚期癌症的治疗往往是人财两空。闻溪抬起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我至少要让她最后的日子,走得有尊严,不那么痛苦。”
无论是寻求一线生机的系统治疗——靶向、免疫、化疗,还是只为减轻苦痛的姑息治疗——放疗、镇痛……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决定了,就不会回头。
闻溪缴清了初步的治疗费用,看着瞬间缩水的银行卡余额,深吸了一口气。
她走到安静的楼梯间,拨通了杨老太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老太太一听情况,立刻说:“你别急,我们马上来!”
不到一小时,杨老太就出现在了医院走廊。
扶着她来的,是杨志刚。
他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身上从前那股挥之不去的痞气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疲惫。
他看到闻溪,目光复杂地停顿了一瞬,闻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哎哟我的乖念念!”
杨老太一见跟在闻溪身边的小人儿,立刻眉开眼笑,蹲下身张开双臂。
念念也甜甜地喊了一声“杨奶奶”,扑进了老人怀里。
“小溪,你安心照顾外婆,念念交给我,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