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从幼时起就圣宠不衰却又在迁府后毫无动静的五皇女,突然成为自己的同僚,着实让这些浸淫官场的人精们摸不着头脑。
到了仪制清吏司的院子,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清癯、眼神精明的女官早已等在堂前。
她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不卑不亢:“下官李静,恭迎五殿下。殿下初来,下官已简单整理了些案卷文书,供殿下熟悉司内事务。若有任何不明之处,尽可垂询。”
宋华安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这位上官。李静目光很是清正,看不出是歪心思,至少表面上像是个实干派。
“有劳李郎中了。”宋华安说着,跟着她走进了分配给自己的廨房。房间不大,但胜在整洁干净,一应文具俱全,桌案上果然堆着不少卷宗。
李静简单介绍了一下仪制司目前主要负责的几项工作:一是筹备明年开春的恩科会试,各项章程、场地、人员都需提前规划;
二是几位宗室郡王的婚仪到了议程上,需按制操办。
三是边军年底凯旋献俘的典礼仪注也在拟定中。
事情又多又杂,且件件关乎国体朝纲。
宋华安随手拿起一本关于科举流程的旧例卷宗翻看起来,心里却琢磨开了。
老娘把她塞进礼部,肯定不是真指望她能做出什么政绩,大概是想让她在个清贵又重要的地方挂个职,熟悉一下朝务,顺便……看看各方的反应?
李静交代完,便道:“殿下今日可先熟悉文书,若有兴趣,亦可去各房走走看看。下官还需去尚书处回话,暂且告退。”
“李郎中自去忙吧。”宋华安巴不得她赶紧走。
等李静离开,宋华安立刻原形毕露,毫无形象地往椅背上一靠,长叹一声:“上班啊!”
顺和默默地将带来的茶具摆好,为她斟上一杯热茶。
宋华安喝了口茶,百无聊赖地翻着那些密密麻麻写着各种礼仪制度的卷宗,只觉得眼皮发沉。什么“旌节之位”、“鼓吹之乐”、“贽见之礼”……看得她头晕眼花。
她正琢磨着是找个借口溜号,还是干脆趴着睡一会儿时,廨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