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浓的手机震了两下，但是她没好意思拿出来看。

傅主任：“小李，谈谈你的看法？”

李意浓：“老师，您具体指哪个方向的看法？”

傅主任笑了笑：“不限方向，随便聊聊。”

李意浓的思考耗时1.8秒，回答：“从片子来看，肿瘤与周围血管的关系紧密，手术中分离肿瘤前，要格外注意保护血管，避免大出血。可以先采用血管阻断技术，既能减少术中的出血风险，也能更清晰的暴露手术视野，利于精准的切除病灶。另外，考虑到肿瘤的扩散情况，我认为系统性淋巴结清扫是必要的，有助于降低术后肿瘤复发的概率。”

“血管阻断技术确实可行……”傅主任微微点头，顶着大风点燃一支烟：“如果这一步操作交给你，你有把握吗？”

李意浓深吸一口气：“我只在模拟手术设备上练习过，虽然操作的成功率非常高，但是我没在临床手术里上过手，风险会不会有点大？”

手机又震了两下，这次不是不好意思看讯息，而是压根就没留意到。

傅主任吐了口烟，被冷风呛得干咳两声：“总有第一次。飞刀嘛，搞砸了就搞砸了呗，反正配合咱们的其他人也不一定看得明白，坏不了名声。如果是在咱们院，我可不敢让你直接上手，咱们院胸外手术室里那些同事，门儿清！别担心，就算你操作失败，也只是给我增加了些手术难度，不至于弄出医疗事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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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菡菓满脸羡慕的敲边鼓：“老师给你兜底，你就试试呗！多好的机会，咱们回学校拿着猴子练手还要排队呢！”

“行！谢谢老师！”这一刻的李意浓，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遇见了伯乐。

傅主任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很欣慰的笑了笑：“有胆子，有自信，我果真没有看错人。”

会议室里，傅主任站在投影仪前，手中的激光笔在影像投屏上快速移动，讲解着病情与手术要点，声音洪亮而清晰。李意浓和罗菡菓坐在一旁，专注的记要点、画示意图，时不时响应老师几句关键细节，乖巧的像还没毕业的医学生。

患者的主治医生认真倾听，连连点头。看几眼传说中的学科泰斗，自愧不如。看几眼泰斗亲自带在身边的助手，自叹不如。

3位手术器械护士快速翻阅着器械清单，笔尖在纸上划动的声音不绝于耳。不管在手术室内，还是在手术室外，貌似最忙碌的人永远是她们。

离医院很远的一家餐厅里，包间空调暖风更足、更干。圆桌旁，傅主任居中而坐，左手边依次坐着李意浓和罗菡菓，右手边的位置却空着。与傅主任隔了个空位子的，是东道主院长，再往右转依次是设备科科长和患者的主治医生。

就在李意浓以为这肯定是一场边用餐边讨论学术的饭局时，乌龙浑身冒着寒气进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乌龙给大家伙发着烟：“刚从天津赶过来，迟到了，呵呵……今天我买单！”

乌龙笑着跟众人打了招呼，很热络的在院长和傅主任中间的空位子上坐下，寒暄着自罚了一杯。

罗菡菓见李意浓一脸疑惑，小声解释起来：“明天咱们要用的单孔胸腔镜手术系统是医院几个月前从XX.SC公司采购的，对新设备的一些精细操作还不太熟悉，连着4台手术都不理想。这次傅主任过来飞刀，主要是给他们做个示范教学。乌龙压力很大，这是单孔胸腔镜手术系统在当地的第一单生意，手术效果再好转不起来的话，这个区域就没办法卖了。设备是好设备，就是有点太吃术者水平！”

李意浓佯装淡然的点了点头，没表示理解，也没表示反对，只是瞬间对这场饭局失去了尊重，没心思听桌面上那些与临床没半毛钱关系的扯淡话题。

人就是这样，只要没睡着，注意力就总要被件什么事情牵绊住。掏出手机，李意浓本来是想讨好一下被自己放了鸽子的准女友，却先看见了被她忘得一干二净的简佳的讯息。

简佳：［看着蛮不错，可可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