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攸宁爸妈家经历过那场对峙后,李意浓的内心始终无法彻底平静。叶书颐的激烈反对,像块狗皮膏药,粘在她心头。而褚嘉仁那看似平静却暗藏深意的态度,也让她倍感压力。
几天过去了,李意浓在医院里忙着帮老孟带新人,却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双眼睛一会儿被她嵌在叶书颐脸上,一会儿又被她嵌在褚嘉仁脸上。
这天,她刚抢救完一位食物中毒的患者,回到休息室准备喘口气,手机就叽哩哇啦的响了起来。
叶书颐:“喂,李医生,我在住院部后边的停车场,希望你能来一下。”
李意浓:“那您稍等。”
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李意浓眉头微微皱起,无奈又无助。但她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小祖宗和家里关系再怎么不和睦,叶书颐都是亲妈,是婆婆,是丈母娘,是自己伸脖子、缩脖子都必须挨一刀的坎儿。
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女婿兼儿媳边往外走边重新梳头发,态度很端正,比以前网友面基时更紧张自己的形象是否得体。
绕过几辆车,李意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树荫中的婆婆兼丈母娘。五彩斑斓的拼色连衣裙,抹了半瓶弹力素的精致卷发,10米开外都能亮瞎观众双眼的大钻石项链坠子,怎么看都是和江澜南辕北辙的女人。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李意浓也不例外:<如果江澜和褚嘉仁真的结婚了,我倒是不介意给江澜叫妈……>
“叶阿姨。”李意浓轻声打招呼,不惜站在树荫外挨晒,也没再多往前走一步。
叶书颐微微点头,目光直直的看着诱拐犯:“李医生,我想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还是那句话,宁宁要结婚,是不是和陈秘书结婚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反正是要结婚。希望你能主动离开她,不要再欺负她年纪小、不懂事。”
“叶阿姨,我和攸宁是真心相爱……”
不可能让诱拐犯把话说完,叶书颐冷笑一声,抢话抢得理直气壮:“真心相爱?暂且不论你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就算是真话,爱情能当饭吃吗?爱情能当免责声明吗?叶家是体面的人家,官场上有声望,商场上有威信,不可能容忍你们做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意浓试图解释:“攸宁既不属于官场,也不身在商场,她没必要背负这些与自己生活无关的事情。而且……叶家如果真的又有声望、又有威信的话,怎么会这么在意外人的看法呢?”
“你看看,你看看!”叶书颐的嗓门明显高了点:“我说什么来着,宁宁和你在一起能学什么好?宁宁现在说话、办事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都是跟着你们这些社会上的小市民学的!”
但凡这会儿白大褂口袋里揣着把手术刀、止血钳什么的,李意浓也不可能还会保持理智,连做好几次深呼吸,才勉强维持住不急不躁的口吻:“叶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但不想接受您刚才说的话。”
叶书颐瞪着诱拐犯,语气很不耐烦:“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离开宁宁,否则我不会坐视不管。你都不好奇我哪来的你电话号码吗?我告诉你,我们叶家的影响力,足以让你在这个小破医院里不得安生!”
李意浓懒得再搭理,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