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二号”的曲率引擎在星云漩涡中撕开通道时,荆无棣的共生丝线突然绷直成金色的弦。
“赫菲斯托斯星,”穆婉茹的全息星图渗出熔岩般的红光,“希腊神话的锻冶之神……但莉亚警告,这里的‘神火’正在吞噬文明的心跳。”
舷窗外,一颗被液态金属海洋包裹的星球在燃烧。岩浆河勾勒出城市的轮廓,建筑全由凝固的火焰雕塑而成,居民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像被高温拉长的蜡像。空气里弥漫着臭氧与焦炭的气息,连星光都被染成血色。
“欢迎,锻魂者。”
声音从地核深处传来,带着金属震颤的共鸣。一个由活体熔岩凝聚的人形登上熔岩堤坝,他的面部是沸腾的矿液,躯体布满锻造锤凿出的疤痕。“我是赫菲斯托斯星主熔炉的守护者伏尔甘。我们……用神火淬炼不朽的灵魂。”
伏尔甘的意识洪流中,荆无棣的星核腕表熔出蛛网般的裂纹。
那是赫菲斯托斯星的创世寓言:
——文明初生时,居民能自由塑造意识,有人化作飞鸟翱翔星海,有人凝成古树聆听时光。但一场“熵蚀之灾”后,所有自由意识开始崩解。议会长老们盗取创世神火,铸造“永恒魂匣”:将意识封入金属雕塑,换取千年不朽。从此,活人用魂匣祭祀祖先,死者靠魂匣延续存在,整个文明成了座巨大的锻冶场。
“不朽需要代价。”伏尔甘的熔岩指尖划过虚空,浮现无数魂匣的虚影,“每尊魂匣,都封印着一个不敢面对死亡的灵魂。”
穆婉茹的共情能力在高温中蒸腾。
她感知到的不是哀伤,而是集体性的“存在冻结”:
——一位母亲将儿子的魂匣供奉在祭坛,每日献祭自己的记忆碎片,却不敢触碰匣中少年凝固的笑;
——诗人吟诵着歌颂永恒的史诗,他的嘴唇在火焰中碳化,诗句却刻在魂匣表面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