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雾隐藤踪

越靠近山巅,藤魂的青光越密集,它们在前方开路,黑雾遇到青光就自动退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路。路的尽头是个冰洞,洞口立着块巨大的冰石,石上冻着株完整的双生藤——正是山巅虚影的缩小版,一半覆着冰,一半燃着微弱的火苗,冰与火的交界处,藤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是阴阳藤的残躯!”石敢当惊呼,冰石上的藤条虽然僵硬,却能看出曾被人用利器劈过的痕迹,断面处还残留着黑褐色的污迹,像被蚀灵雾长期侵蚀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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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将本源之液滴在断面上,冰石突然剧烈震动,黑雾从洞底喷涌而出,化作无数只手,抓向冰石上的藤条!

“不好!它们怕藤魂合一!”老周举着火把上前,却被黑雾缠住,火把上的青光瞬间黯淡下去。

就在这时,陈默怀里的“承久图”突然亮起,苏清月绣的金线从图中飞出,在冰洞上方织成张光网,珊瑚灵砂的红光顺着金线流淌,黑雾被红光一照,发出痛苦的嘶鸣,抓向藤条的手纷纷缩回。

“是苏清月!”石敢当又惊又喜,光网的金线里还混着南洋珊瑚礁的蓝光,与冰石上的藤条产生共鸣,原本微弱的火苗突然暴涨,将覆在藤条上的冰融化了大半。

陈默趁机将本源之液全部倒在断面上,双生藤的残躯突然爆发出强光,冰与火的力量顺着光网的金线蔓延,在洞顶凝成株完整的阴阳藤虚影,青白二色交织,竟将黑雾逼退到了洞外。

冰石上的藤条渐渐变软,断面处长出新的须根,须根顺着金线往光网里钻,像在贪婪地吸收着来自总坛和南洋的脉息。陈默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蚀灵雾不是诅咒,是阴阳藤被劈开后,两半藤魂互相拉扯产生的怨气,而断藤山,就是当年那场劫难的见证。

“得让南洋的那一半也知道。”石敢当摸着冰石上的藤条,上面的火苗正舔舐着他的指尖,却不烫手,反而暖暖的。

陈默从冰石上摘下片新生的嫩叶,叶面上同时映着北境的雪和南洋的海。他将叶子夹进“承久图”,金线立刻将叶子包裹,化作道流光,顺着藤网的脉络往南飞去。

洞外的黑雾还在盘旋,却不再进攻,像在犹豫。陈默知道,真正的和解需要时间,但至少此刻,阴阳藤的两半魂灵已经通过藤网,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

冰洞上方,完整的阴阳藤虚影在光网中轻轻摇曳,青白二色的光透过雾层,照在北境的雪原上,像给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镀上了层希望的光晕。陈默抬头望着虚影,仿佛能听见藤魂在低语,说的不是怨恨,是久别重逢的叹息。

老周突然指着洞外,声音带着颤抖:“你们看!阿古拉的歌声!”

雾中,无数青光正随着虚影的摇曳轻轻颤动,像在哼唱着草原的调子,那是阿古拉生前最爱唱的歌。石敢当的眼眶红了,他知道,这些被吞噬的藤魂和牧民的执念,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安宁的归宿。

而陈默握着陨骨,感觉到冰石上的藤条正与总坛的九州柱产生共鸣,藤根的嫩尖大概又在柱上画着新的图了吧,画着北境的冰、南洋的火,画着千万条金线织成的、能让所有破碎都重圆的网。

冰洞的暖意渐渐漫过雪地,阴阳藤虚影的青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像蒙了层温柔的纱。陈默蹲在冰石旁,看着新生的须根顺着金线往光网里钻,那些须根上沾着北境的雪粒,却在接触到南洋珊瑚礁脉息的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像冻僵的人终于舒展了筋骨。

“它在长。”石敢当的声音有些发哑,他用工兵铲小心翼翼地拨开冰石周围的积雪,露出底下盘根错节的老藤——这些藤条早已枯死,却依旧保持着向上攀爬的姿态,像一群拼尽全力托举希望的手。

老周突然“咦”了一声,指着冰石侧面的一道刻痕。那刻痕极浅,像是用指甲划上去的,仔细看竟是一行小字:“藤分阴阳,魂归一脉,雾散时,总坛见。”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决绝,末尾还画着个小小的双生花,与九州柱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是初代守脉人!”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陨骨在掌心剧烈发烫,“他们当年劈开阴阳藤,不是为了摧毁,是为了暂时压制它体内失控的力量!这行字是说,等蚀灵雾散去,要让两半藤魂回总坛合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