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挠了挠自己的毛寸脑袋。
“师傅,我叫和尚,至于大名我也不知道。”
“小的时候,老家发生大洪水,全家遭了难,只剩我一个。”
“后来跟着一个乞丐,讨饭到北平。”
“长大后为了生计,经人介绍入了车夫这行。”
还没等他自我介绍完,一个身穿长袍的男人,站到洋车边喊道。
“有人没人~”
和尚看着两米外的客人,他不好意思的对着老爷子说道。
“师傅,我先做单生意,回头再来找您。”
金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做生意。
和尚把人请上洋车上后,小心翼翼拉着车走出琉璃厂。
出了主街道,他这才放开跑。
这单生意做完后,还没喘口气,又接两单活。
下雨过后的北平,是车夫们最好做生意的时间段。
这个时候,只要车夫能拉得动,收入至少翻一倍。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和尚,原本想去琉璃厂,他一看天色,估计人家收摊了。
今天和尚拉车赚了三块半大洋。
他这一天的收入,抵上普通老百姓小半个月工钱。
有一说一,他也不是每天都有这么多收入。
下雨天基本上不出去拉车,碰到鬼子封城时,也不出去拉车。
平均一个月,他收入在十五到二十块大洋。
他能收入这么多,可没少花心思。
车垫每个月换张新的,他每天最少洗一次澡,衣服也是一天一换。
有些车夫,一个季度都不换身衣服,身上的味顺风熏死人。
夏天出车汗馊味,也是客人挑选洋车的标准。
哪个坐车的客人,愿意闻一路汗馊味。
他还在洋车上挂了两个熏香包。
小主,
所以跟同行并排等客,也是他最先出车。
和尚原本打算下午收车,没成想生意越来越多。
他嘴上说着不接客,实际上只要有客立马跑起来。
全身泥点的和尚,又累又饿,饥肠辘辘的他打算收车。
晚上也不出车了,再跑下去真就折寿。
北平所有车行,都是两班倒。
早上出车傍晚六点收车,这个点要回车行交车份子。
六点到夜里十一点为一班。
只要车夫愿意,从早到晚可以跑到夜里十一点。
一如既往的旺盛车行,一群人排着队在院子门口,等待交车份子。
车夫们聚集在一起,聊着一天的所见所闻,互相打探彼此赚了多少。
和尚排在人群里,看着大家手里提着一捆捆法币,乐呵起来。
“咱们这都快赶上中央银行了。”
“瞧瞧~”
“一个个手里最少都提着十几万。”
“好家伙,大麻子你扛的麻袋里,不会都是法币吧。”
这话一出,跟捅了马蜂窝一样。
几十号车夫开始抱怨起来。
“他娘的,老子现在出车,最怕收法币。”
“一天拉下来,钱快跟人一样重。”
“跑起来,等于拉两个人。”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