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费吹灰之力,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南锣鼓巷,还大赚了一笔。”
分析完和尚所作所为的三爷,弹了弹烟灰,侧头看向身边的刘管家。
“你有什么补充?”
刘管家想了一会,轻声回道。
“时间对不上,那小子九月初去打首饰。”
“他十号扎的职,您才下的命令。”
“我现在捉摸不透,那小子是早就对南锣有想法。”
“还是您下了命令,他才借题顺势而为。”
“如果是短时间内借题发挥,他根本不可能调查到,大同金店伙计权顺荣,跟铁猴子有亲戚关系。”
“可依照那小子秉性,他就是小富即安的玩意,根本就没啥野心。”
三爷闻言刘管家的猜测,他笑呵一声。
“是个大才啊~”
“够狠,有脑子,会动脑子,为人有情有义,懂规矩,守规矩,还拖家带口。”
三爷说到这里,用夹着烟头的手,指着鸠管家说道。
“帮他造势,让北平地界上的黑白两道,都知道他的名号。”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么一个大才,埋没了可不行~”
候在一边的刘管家,知道自己主子的意思。
他半弓腰后退两步,这才直起腰板,转身离开书房。
北平的秋意渐浓,夜色下的南锣鼓巷福美楼,热闹非凡。
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暮色里摇晃,映得青石板路都泛着暖光。
流水席摆了几十桌,八仙桌上摆着六冷荤、八热炒。
中间还扣着个红漆木盘,里头是糖醋鲤鱼。
油亮亮的大鲤子,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酒楼里,和尚穿着件靛蓝的粗布褂子,领口磨得发白,却洗得干干净净。
他剃着毛寸头,发茬儿硬挺挺地支棱着,衬得那张脸更显粗粝。
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麦色,鼻梁上还蹭着几点灶灰,倒像是刚从后厨钻出来一样。
酒楼上下两层,五六个伙计端着菜,不停穿梭。
一楼大厅,和尚站在柜台边,看着柜台内正在打酒的掌柜。
“上次兄弟拉肚子的事,咱们一笔勾销。”
“但是您要是下次,再让兄弟拉一夜肚子,我可真要砸你招牌了~”
抱着酒坛子的掌柜,闻言此话愣在原地。
他面带委屈之情,看着和尚回话。
“您冤枉人呐~”
“当时我是千叮咛万嘱咐。”
“让炭火炉上的菌子汤,煮半个钟头再上。”
“是您自个等不及,硬抱着砂锅,自个上菜。”
和尚闻言此话一愣,他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走出柜台里的掌柜。
“我不懂行,您也不懂行?”
福美楼此时人声鼎沸,宾客满堂。
街坊邻居,五大三粗的车夫,卖菜的小贩,黄毛丫头,警察,老弱病残,此时相聚在一起,仿佛忘了身份,彼此推杯置腹。
福美楼斜对面,一个酱菜铺。
店内的掌柜双手插在袖筒,依靠门边,瞧着热闹非凡的酒楼小声嘀咕。
“十年了,南锣这片地界,换了四个铺霸,也不知和爷能撑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