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立刻点头如捣蒜:“老太太明鉴!是该好好敲打敲打!
一个奴婢,仗着主子一点宠爱就不知天高地厚。
将来景衡是要金榜题名、与高门结亲的,身边岂能容这等不知分寸的人?
没得坏了规矩,让人笑话我们林府没体统!”
她心中对春芽的厌恶由来已久,当初她的宝贝儿子也曾觊觎过春芽。
幸好老太太做主给了景衡,她才暗自松了口气。
如今看到春芽得宠可能影响景衡前途,更是乐得推波助澜。
大太太听了老太太的话,心中稍定,但想到儿子那执拗的性子,眉头依旧紧锁。
若儿子就是认准了春芽,老太太的敲打真能管用吗?
这念头让她坐立难安。
两人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闲话,终究是心事重重,便一同告退离开了荣寿堂。
大太太回到自己院中,只觉得心乱如麻,在屋里踱来踱去,满脑子都是儿子和春芽的事,愁绪难解。
荣寿堂内重归安静。
老太太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大丫鬟莺哥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禀报:
“老太太,栖迟院的春芽姑娘来了,此刻正跪在廊下,说是……来向您请罪的。”
老太太眼皮都没抬,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捻佛珠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再无其他表示。
莺哥会意,不再多言,悄然退下侍立一旁。
长廊下,春芽垂首跪在冰凉的石板上,身姿恭敬,一动不动,将所有的惶恐与认错都刻在了这沉默的跪姿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半个时辰悄然过去。
夕阳的余晖拉长了她的影子,也拉长了这无声的惩罚。
栖迟院书房内,大公子林景衡奋笔疾书,家训已抄完厚厚一沓。
他搁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习惯性地抬眼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发现书房里依然空荡荡的,只有自己。
“春芽?”他唤了一声,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