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怎能说?
面对才华横溢、功勋卓着的妻子,他内心那点属于男人的自尊和羞愧,那份渴望建功立业,能与她真正并肩而立的焦虑,让他如何启齿?
难道要他说,他不想活在妻子的光环之下吗?
这话,他说不出口。
“没有,夫人,你别多想。”
他依旧试图掩饰,“就是公事上有些棘手,过一段……等忙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春芽抬起头,在昏黄的光线下,正色看着他的眼睛:
“什么公事?你和我说说看,也许我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夫君,你相信我吗?
你说出来,说不定我真的能帮到你。”
她顿了顿,用了一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你忘了?我会‘做梦’,梦里总能知道些稀奇古怪却又很有用的法子呢。”
“做梦……”
景衡心头猛地一动!
是啊,他的芽儿从来就不是寻常女子!
她那些看似异想天开却总能切中要害的想法,或许……或许真能解开他眼前的困局!
他不能再一个人钻牛角尖了。
景衡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对妻子坦诚。
他眉头紧锁,面带忧色,将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烦恼娓娓道来:
“夫人,为夫一直忧心的事,的确是公事。
上个月的朝会,众臣为了南方水患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江淮之地,夏秋雨水一多,那陈年的堤坝就岌岌可危,今年夏天恐怕又要泛滥成灾。
清流一派主张立刻拨款,征调民夫,加固堤防,疏通河道;
可保守派又说国库空虚,如此大兴土木是劳民伤财,主张以安抚灾民、迁徙为主……
双方一时争执不下。”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唉……北方连年大旱,百姓靠天吃饭,收成没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