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青州学林,再无宋河此人!
宋河没有理会这些人,只是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迈开步子,朝着讲堂外走去。
……
书房。
一室沉香,满架经卷。
“荒谬!”
李渔将宋河让到一张椅子上,自己则在书案后坐定,拿起最心爱的紫砂茶壶,却忘了倒茶,只是重重往桌上一顿。
“你那套‘人’与‘物’的歪理,将圣人贤哲置于何地?将天理人心置于何地?若真如你所言,饿了便抢,冷了便偷,岂非人人皆为禽兽,世间再无纲常伦理可言!”
这已经不是老师在考校学生,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大道在猛烈碰撞。
宋河端坐着,背脊挺得笔直。
今日若不能说服李渔,至少也要让他动摇,否则,自己在这青州官学便再无立锥之地。
【叮!收到来自李渔的负面情绪值+5!】
系统提示音依旧零星响起,说明老先生的气还没完全消。
“先生息怒。”
宋河不卑不亢,缓缓开口,“学生从未否认过圣人贤哲的教化之功,也从未轻贱过人心向善的道德力量。学生只是以为,这些并非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哦?”李渔冷哼一声,示意他继续。
“先生可曾听过‘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宋河抛出了一个这个时代人尽皆知的古训。
李渔眉头一挑,这是管仲之言,乃法家思想,与他信奉的儒家理学不尽相同,但确实是古圣先贤所说。
“此言何解?”
“学生以为,这便是对‘人’与‘物’关系最朴素的解释。”
宋河的声音沉稳下来,“一个快要饿死的人,您与他讲仁义道德,他能听进去几分?一块发了霉的饼,与一本《论语》,他会选哪个?”